这才在言生的眼前挥了挥手,将他的神志给唤回来。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昂一下头,“我方才在同你说话,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言生抱着手中的茶杯,低头看杯中漂浮的绿叶。
说起来这茶叶还是秦艽房内的,他这里穷乡僻壤一个,别说茶叶了,连套像样的茶具都没有。
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奇特。
言生啊言生,你是忘了你从前过得什么日子了吗?怎么在殿下身边待了几年,就开始娇生惯养了呢?
“殿下如何做是殿下的事,我没有置喙的资格。”
眼睛仍然盯着杯中的茶叶,他身形未动,所以水中的茶叶也是静止不动。
言生抬起头看着秦艽,“不管现状如何,平安便好。”
语气中含有无限期寄,说的秦艽哑口无言。
是啊,从前他最期盼的不就是平安吗?怎么如今到了言生身上,他就不停的想要言生回到苏誉身边呢?
这下换他迷茫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他看出了苏誉对言生有几分真心……
他忽然想起之前苏誉和言生之间的相处,那样美好,怎么如今就变成这样了呢?
处处透露着无奈,时时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秦艽试探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要以如今的方式度过这一生吗?平安淡泊,是真的很好。
只是经历过从前的繁华似锦,又如何适应如今的平淡呢?
言生轻笑两声,“这有什么想好想不好的?”
他将茶盏放于桌上,眼神有些模糊。
“其实从前殿下见到的我未必是真的我……”
他摆弄了下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
“我记得殿下和我提过,我说我会试着改变,可是我无法改变。”
一声自嘲的笑声传入秦艽耳中,他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听着。
“这早已形成一个习惯,或者说——这是我从小就有的习惯。”
他转头看向秦艽,“你知道吗?这和我的性格有很大关系,我从小便是这样的人。”
“后来突逢巨变,蒙殿下相救。又得殿下抬举,在他身边侍奉了几年。”
秦艽适时的出声:“你这般回忆往昔,只怕心中对殿下的情意——很深。”
言生说话顿了几许,情意?他是爱苏誉,可是他心里总有一丝疑惑,他的爱……是爱更多些,还是依赖更多些?
他不知道,也分不清。
“情意有没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伴君如伴虎,殿下开心了,或是喜欢我在身边,我才能活的顺心些。”
秦艽正要出口相问,你既然明白这些,那为何还要热闹苏誉,是嫌自己活的太舒服了吗?
可话还没出声,就觉门外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二人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方才聊得太过入神,竟未察觉门外有人。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言生的心跳瞬间加快。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果然是苏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