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悦淡淡一笑,垂下了睫毛。
弟弟和妹妹们是没遇上,她是遇上过的。
初三的寒假,学校要补课,她比弟妹先回家,就遇到了和母亲今日所遇一模一样的事。
那时候的她,的确脸皮薄,不敢叫喊非礼,所采取的办法也是像母亲一样的虚张声势,然后一听人家退了一步,就掏了二十块钱,赶紧拿行李走了,不敢再犟下去。
这个时代,监管不力,到处都在野蛮展,人在旅途,特别是孤身异地客,一不小心,别说吃亏,未来或者小命都要交待在旅途中。
过得几年,到张灵悦读完高中,情况有所改变,来往路途终于变得清明起来,出行也不再需要那么提心吊胆了,可过往的惨淡记忆还是深深刻在了心中。
在于婆这里吃过晚饭,刘婵没有急着回松岗村的家,她坐了一会,收拾好了,就带着礼物和子女一起去隔壁霞嫂家,在霞嫂家坐了一会,又去了丽堂姑家,最后又去了张成海家,这么巡了一圈,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于婆家,洗漱休息。
次日醒来,她的假期已过去三分之一。
旅途劳累,昨日情绪波动又大,刘婵起床就晚了一些,她醒来的时候,张灵悦姐弟四人已经起床了,听得外面铺面有陌生的男声传来,刘婵先是愣了愣,过了一会,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又听了一会,才明白外面是有人送货来了。
那陌生的男声拿着钱走了之后,只听张立孝问:“大姐,我们为什么要买这么多青瓜?”
“做好吃的酸料呀。”
张灵悦答:“跟脆爽萝卜条一样好吃的酸料哦。”
“跟脆爽萝卜条一样?我不相信,青瓜会像萝卜一样脆吗?”
“差不多,是另一种脆,你吃过就知道了。”
刘婵梳理着头,想起昨晚吃过的脆爽萝卜条,香脆爽口,滋味丰富,十分美味,刘婵都忍不住多吃了些,只觉有了这一味,桌上的肉菜都没那么吸引人了。
她问过大女儿怎么想出来这么好吃的酸料,大女儿说,是由家中以前晒咸卜想到的,她从前就不喜欢用脚踩出来的咸卜,便改换成了用重物压,出来的萝卜条也一样脆,至于拌泡的料油和料酱,那是从小食店的蒜头酱油琢磨而来的。
所谓的蒜头酱油,是指在过去,科技与狠活没有大行其道的时代,家乡的食店里的酱油一般都是煮过的,再加入带皮拍碎的蒜头浸泡,拌在粉里格外的香。
后来成品酱油产量大,易获得,成本低,大家都想要降低成本,追求利润,便不再提供这样经加工的蒜头酱油了。
听得有出处、有来历,且都是易行可信的,一直萦绕在刘婵心中的疑问与隐忧也消散了。
不清楚内情的时候,总觉得很神秘,让人难以置信和不安,不自觉地就往神秘力量上去猜想,甚至都疑惑那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了。
知道了内情,才觉事实是如此简单,只需要往这方面多思考,多尝试,就能轻易办到了。
只是别人不往这方面想罢了。
刘婵为自己有个这么聪明的女儿感到自豪。
同时觉得大女儿类她,一旦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就全心全意地往里钻研。
当然,大女儿比她更强,她不止在酸料上钻研,她还一一
想起于婆说她还在作文书上表了一篇作文,刘婵不由更高兴,更觉得骄傲了。
原先,她还担心过女儿又做酸料卖又上学,会无法兼顾,荒废了学业,现在看来是她和张成林多虑了。
大女儿能够一心二用,比她只能专心于一事,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