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江洄那可是斩了敌国主帅的人,一般的虾兵蟹将能奈何得了他?”
“可为什么北羌军那么多人都伤他不得,最后他却没能回来?”
话本先生说得抑扬顿挫,台下的人则听得聚精会神。
“为何?”
有人问。
“因为有人不想让他回来!”
“北羌人伤他不得,是因为他有防备。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江家小将军防备得了北羌人,却防不得自己人里混入的宵小之徒!”
众人对江寒之的死原本不做他想,但经话本先生这么一传,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不出几日,江寒之的死因便传出了无数个版本,但核心万变不离其宗,那位小将军的死没那么简单。
后来事情传得太离谱,就连皇帝都有耳闻。
这日皇帝与身边的内侍总管闲聊时,恰逢三皇子来请安,皇帝看着眼前这个曾被自己冷落了许久的儿子,忽然便想起了一事。
“朕记得你与江洄有些交情。”
皇帝开口道。
“江洄幼时与我相识,我俩脾气相投,从前确有几分交情。”
三皇子有些黯然。
“那孩子争气,若是能活着回来……”
皇帝叹了口气,似是有些疲惫,摆手将三皇子打发走了。
皇帝曾一度宠爱三皇子的母妃,连带着对三皇子也颇为重视,后来贵妃犯了错,母子俩便被冷落了几年。后来三皇子收敛了性子,人渐渐沉稳了,皇帝这两年对母子俩的态度便缓和了不少。
再加上太子羽翼渐丰,皇帝有意再次提拔三皇子,用以制衡太子在朝中的地位。
“朕原本还想着,江家那孩子若是好好的,让他跟在老三身边倒是不错。”
皇帝忽然开口道。
一旁的内侍忙道:“三殿下身边倒是缺个这样的人,可惜了。”
三皇子被皇帝冷落了太久,身边没什么能人异士,连个交好的青年才俊也无。江寒之在北境立了战功,若是他回来,必能帮助三皇子迅速巩固在朝中的地位,如此才能有效牵制太子。
但江寒之一死,三皇子孤木难支,对太子几乎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念及此,皇帝不由想起了民间那话本里的内容……
京城外,某驿馆。
祁燃一手沾着药膏,正帮江寒之心口的伤口涂药。
江寒之觉察到他的手法有些不对劲,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拧眉道:“你干什么呢?”
“帮你涂药啊。”
祁燃面上一脸无辜,沾着药膏的指尖却不老实,一直在对方身上画着圈。
当日江寒之中箭一事,是两人合计好了演的一场戏。原本说好了,江寒之借机失踪,让祁燃跟着大军回京城,待时机成熟江寒之再出现。但祁燃私自加了一场“殉情”
的戏码,在江寒之死讯传来的当日便纵马消失了。
幸好他及时找到了江寒之,彼时对方为了把戏做真正打算在心口刺上一箭,后来祁燃好说歹说,找了个江湖郎中,帮江寒之在心口做了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