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乖巧地点头应是,“父亲放心,姨娘只是一时想不开,清溪定然常伴左右,为其开解。”
英国公再一次叹气,这么好的孩子,老妻怎么就小气至此?就不能看在他的面上,退让一步吗?
“你莫担心,此事还未定局。幽王只是收了那小子为义子,并未传出要迎娶其母的风声,一切皆有可为。”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便是幽王想娶,皇上也不会答应。”
毕竟,姜氏身份太低,不仅失贞于前,还和离于后。
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幽王妃?
除非皇上大行,幽王成了摄政王……不行,英国公大急,他必须赶在皇上健在时,将清溪嫁入幽王府,成为名正言顺的幽王妃。
清溪羞红了脸,微微低下头,轻声道,“但凭父亲做主。”
英国公哈哈笑,都说女儿是小棉袄,果然贴心,比那几个臭小子可爱多了。
“父亲,女儿自知身份低微,难担大任,但女儿十分渴望为父分忧,若实在为难,父亲可将女儿一顶小轿抬入幽王府……只要能为父亲解忧,女儿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清溪的话说得真挚,引得英国公险些老泪纵横,打定主意,定要将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的跟前。
清溪目送英国公离开后,淡然地坐下,冷冷地开口,“姨娘,别哭了!如果哭有用的话,你早就不是姨娘,而是平妻了。”
大皇子成了太子,这真是个极好的消息,同时也在姜殊暖的意料之中,让她悬了几日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大皇子成了太子,将搬去东宫,而御林军统领是幽王的人,东宫的守卫定然比凌庭馆森严,大皇子的安全将更有保障。
如果有人想动坏脑筋,怕不可能像上一世那样,那么容易得手了。
而年儿作为太子伴读,出入东宫,她也能松口气了。
丽婕妤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哪怕她产下龙子,也不能与太子抗衡。
即使如此,姜殊暖依旧不肯轻易饶了她。
她们之间,隔着一世的血仇。
只是,她想不到的是,幽王当真对外宣称,收年儿为义子,甚至将他记入皇家玉牒。
消息传出时,她同旁人一样,震惊至极,完全不敢置信。
但,姜殊暖又不得不承认,此事对于年儿来说,是件大好事。
不管怎么说,从此他便是皇家人,身份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她再不愿,也不得不接受儿子被幽王抢了的事实。
可嬷嬷的话给了她当头一棒,嬷嬷听到消息后,抹着泪问,“夫人,日后幽王总要娶妻。到那时,年少爷就是尴尬的存在,进退不得,那可如何是好?”
她一愣,想到未来幽王会娶王妃,还会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一颗心便痛到颤。
到那时,幽王还会这般疼爱年儿吗?就算幽王始终如一地疼爱年儿,王妃又能容忍多久?会不会务必除之而后快?那她的年儿,又该怎么办?
姜殊暖满脑子胡思乱想,想得脑袋生疼,她甚至想到了几十年后,年儿不得不向着幽王后代下跪讨饶的场景,心莫名地绞痛起来。
她强压住心疼的感觉,咬牙切齿地盘算着。
【既生瑜何生亮】?
既然幽王非要招惹他们母子俩,非得将年儿记为皇家人,那从此,幽王就只能有年儿一个儿子。
幽王来到暖玉阁,瞧见的便是姜殊暖惨白着一张脸,以及毫不掩饰的恼意。
他一惊,谁又得罪她了?
肖达缩着脖子往后退,不是他!
等到幽王推门而入,姜殊暖也没有收回恨恨的表情。
幽王一露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满腹火气便压不住了,腾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说,“王爷,是你强行将年儿认作你的儿子,记为皇家人。既然如此,日后妾身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幽王不怒反笑,“噢,你待如何?”
姜殊暖咬牙切齿地说,“不如何,就是不想让你再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