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形钢!流形钢,可以串联脊骨。停下!”
凤凰鸣艰难抬手,止住罗睺。
“固合之后,还不是让人打得再次残废。”
原来,你是要助吾登临无上之峰。但吾平生都不曾元功赠人,所以,更不需人这般助!“吾有一个孩子,武君有两个。不然,曼睩来吾处?”
罗睺闻言,停下了功体输出,看了一眼凤凰鸣。毕竟身为武者,不要功体的,比不怕死的,还有少。
然而,仅凭罗睺已出之功,雪夜就能在天卷上留言,并将天卷化形如小针,疾驰向集境。
从何时起,汝又开始帮助陌生人了枫岫注视了罗睺许久。久到,罗睺开言打断他。
“这是影神刀吧。”
上一世,这口砍断自己脖颈的刀,在别人背上,就在自己眼前要说不抢夺,确实难忍。但趁人之危,罗睺觉得难看了。
“嗯。吾给少独行打造的新刀,就快完成了。吾打算以刀易刀,最大限度地降低,少独行失去佩刀的不舍。”
罗睺没再说话。而少独行背上的影神刀,却咔咔作响。因为,少独行意识渐复——石台下是灵脉,能疗复吾枫岫捅穿了都没事,我也死不了真的。当年为了小寿,吾特意寻了这处灵脉。吾躺在这里,过几天就好了。你别管我少独行,不断向小叶解释。你别走至少,别走得这样匆匆——
然而,手中空无一物,只留隐约的湿润。少独行猛然立身,慌忙要看自己手里却被小寿扯着袖子,不停摇摆。少独行一扯,没扯出来。不能用手,手里有小叶少独行用腿侧一撞,巨龟飞进水潭。
夜麟想接住小寿,马上入水。结果溅了一头一身水“你干什么踢他!你受伤了,他拼命靠近你,为你哭流了那么多的泪!他真心、关心你。他拉扯你,是想叫醒你!你怎能对他动粗你一直这么对他?就是!他的背甲,都被你摔裂了!”
“那个夜麟,海龟流泪是排盐。盾片边缘翘起,是换甲。”
少独行一动不动,枫岫恐他心沉,解释道。其实,少独行不是生气,而是疼痛。他的指腹已经再三确认——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他怎么伏在水里,不动?”
“汝给它,喂点东西试试。”
“他吃什么?鱼么?”
“灵芝、人参。”
夜麟暗暗咂舌,比月族王室都吃的好。夜麟抚着小寿的头,安慰,“别生他的气了。你看,他踢你这么有劲,身体一定恢复了”
小寿还是不动,头插在水里,像死了一样。“累了,还是饿了我也没有什么,这收集的能量,本打算是给坏人最后一击的。没用上,给你了。”
光芒闪烁的能源珠,从夜麟身体里化出。夜麟攥着能源珠潜入水里,水面被映得一片光亮。小寿毫不犹豫地吃了能源珠。
“未来,佛业双身的人,会给小寿下毒。夜麟便将秋水兴波的水脉,隐于地下了。夜麟十分喜爱小寿啊——”
枫岫道。
少独行的目光,终于被夜麟和小寿吸引了他恍惚想到,从来不曾、给小寿喂过自己的元功随着水声,少独行发现小寿的脖子上趴着那个少年。少年踢掉靴子,赤足蹬在小寿的肩甲上。小寿背上那几块翘起的盾片,排列突然平整了是,换得新甲了?小寿带着他乘风破浪一般,在水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以前,让你游十圈,都得呵斥是因为吾从未下水,与你共游么?
“小寿,嘴平而阔与其它海龟的尖吻不同。背生剑棘,更与所有陆龟不同。它并非汝喂养得宜,延寿千年,而是,小寿乃是玄武的异种。是以,它一开始就能感知周遭一切。但汝可知,为何千年,小寿都不能说话?”
枫岫问。
“你待如何”
少独行声音暗哑。
“小寿的光景,只有百年了放了他吧。他活在这里,就像人活在鱼缸里。”
吾一直知道如果不是劝好友退隐,那么,吾会让小寿拘禁到死“顺应他的天性吧。再怎么紧握,也握不住一滴水。不过是,更快地蒸发了、它最后的生命。”
枫岫用羽扇点了点,少独行反反复复紧握的手。
少独行的手在滴血,“我不!我就要!逆天而行。顺应天性?那我早该是,一付枯骨!”
少独行在枫岫眼前摊开血迹纵横,却空无一物的手,“我要小叶活过来!一切代价,皆可。”
滴落的血,不断叩问枫岫的心仿佛不是索要自己的元神,而是,索要自己缺失千年的陪伴。枫岫泪目了,低下头用羽扇遮住脸目。只一瞬儿就调整好,他平稳地问,“如果,需要好友一半的元神,为它重造灵识。好友,肯么?”
“他会更像我一些,还是,原来的样子?”
“!汝初见之性情。”
枫岫预感到了,少独行的答案。
“那就好!来取。”
懒虫的羽扇拂来的时候,少独行不知道自己是否说了,想看小叶出生,可以忍住疼痛就失了意识。
见枫岫从他自己的额间引出一道流蕴,罗睺抓住枫岫的手腕,“不是说,用少独行的元神。”
“这些年一直在想,吾凭什么能决定,牺牲少数救大多数这件事。结论是——如果,吾也在被牺牲者之列,大约是可以提议别人也这么做吾既牺牲了,小寿的生命和自由。那么,牺牲自己的生命和自由,也当该然。再则,好友喜欢的,是吾的样子,从始至终!这份‘夸赞’,甚得、吾意。”
“汝应该、再考虑。”
“好友的结论是,愿意用一半的元神,换取陪伴。吾考虑:若非,千年不曾陪伴过好友。好友,不至如此以后,好友不会再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