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良闷声笑道:“知我者,生生也。”
因为要去苍梧楼看俯瞰整个京都城的夜景,二人一路从繁华灯市走入无人的山里小道,没了喧闹的人声,剩下这段路反而静的出奇。
谢枝手里提着方才在夜市中买的手提莲花灯,因夜风一阵一阵地吹,此时走得又是往上的山路,免不了火光时不时地闪烁。
将手里的灯拿近了些,另一手护着摇曳的烛火。
眼睛注意着手里的烛火,目光便落在了脚边。
突然,夜风一阵拂过。
谢枝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脖颈。
怎么感觉脖子凉凉的?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闪过好些日子没见的江上影,顿时觉得不止脖子凉了,整个后背都冷飕飕的。
小心翼翼地往后瞥了一眼,只看见侧后方明显将手里的烛灯偏向她的温时良,对上温时良略有些疑惑还掺着一丝担忧的目光,她笑了笑,摇头表示没事。
错觉吧。
谢枝拉紧了身上的披风,悄声呼出一口浊气,正打算继续往前走。
谁知,一个无意的低头,正好不好地看见一个被拉长到她脚底下的影子,而那影子正左右摇摆昭示着影子的主人在朝她走来。
其间,不时有风裹挟着一股清浅的檀香味吹来。
谢枝:“……”
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确认来人的身份。
眼见着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最接近自己的那块影子已经被自己手里的火光照没了。
谢枝默默咽了口口水。
来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在她正绞尽脑汁地如何准备说辞时,温时良先一步道出了来人的身份,“江上影?你怎会在这儿?”
江上影没有提灯,他们手中的烛火也没照到他那边去,迷蒙的月光落在他身上,照的不甚清晰,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出他此刻的脸色十分冷。
听见温时良的话,他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而是微微垂下眼,对谢枝道:“我和校尉大人说我们白日里恰巧碰上了,顺便一起去置办了你搬去雪庐后的一应用品,见夜深了,于是你便在雪庐歇下了。”
江上影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味,只是轻言细语地同谢枝在陈述这件事,“谢枝,明日还要回谢府。”
谢枝心中微讶,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脾气?竟然碰见她和温时良一道也不像之前那般生气?还主动替她遮掩?
“我,我知道的……”
总归是之前被江上影警告了很多次不许和温时良来往,如今才这么一次就给他碰上了,谢枝不免心虚加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