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后嘴角一撇哭了,泪如泉涌,“大娘我命可苦了。”
说着抹了一把泪,“当初我自己去赶集,被一个人贩子骗到了黄家镇把我卖到这家,原来是为了给有病的儿子冲喜,说结了婚就能好病,结果他没好还死了。家里很穷,公婆对我还不好,前几天来个人不知说些啥,他走时,我心里七上八下,他还仔细打量我,后来公婆他们说话让我听明白了:原来是把我卖给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我很害怕。我已经一年多没看着我娘了,我被骗走时,我娘一点儿都不知道,不知我是死是活,不知怎么着急呢!”
说着呜呜地大哭起来,怀里的孩子有气无力地叫着,“就像小猫叫似的。”
琴崽儿说了一句。
“那你怎么跑出来的?”
“那天夜里,趁他们睡着后,我把孩子塞怀里跑了出来,小跑似的走了七八里路,正好有一辆马车朝西走,我说孩子有病要找大夫,车夫就拉我直到天亮,走到了一个大堡子,他说他到地方了,并告诉我前边不远就是城里了。
我下了车,顺着大道就直奔这边走来,走了好几里地心里很害怕,怕公婆追上来,看见路边有高粱垛,我就躲进去,走走躲躲,过了好几个堡子,眼看天又要黑了,我一点劲也没有了,进了城里不知往哪走,我糊里糊涂地就走到了这条街上。”
周太太仔细听完,刚要说什么,门开了,“妈妈你看,这有小孩。”
“我说这人都哪去了,原来在这呢。”
琴崽儿两步蹦到妈妈身边,拽着胳膊,让她看小孩。
“妈,来客人啦。”
说着,春玉看了一眼这个女人。
“是一个过路的,那你娘家是什么地方的?”
“是柳屯的,离火车站十来里地。”
“什么车站?”
“石口站。”
“哦,石口站好像我走过那个地方。”
说到这,朱贵进来了,“太太吃饭吧,饭菜都好了,周允和慧珠慧娴都回来了。”
“那好,咱们吃饭去,对了贵哥,她说她家离石口站不远,那石口是什么地方呢?”
“石口啊,那是属平洲县界的,往西往南离这不太远。”
说着用手朝南朝西指了指。
“石口边上有条大河叫海沙河,就是我家边上的河。”
“那你离家不远了。”
朱贵说着就坐了下来,王妈也留下来,春玉慢慢地出了屋,周太太扶着她小心地往下迈着台阶。
这时天已渐黑,春玉说:“妈,这两天我感觉肚子沉,我不想
吃饭了,我要回屋,我一点儿不爱动。”
“是不是要生了?”
“也许吧?”
说着两人朝后屋卧室走去。
晚饭过后,太太又回到客厅,对女人说:“天已黑了,你没处去,就住这一宿吧,天又冷,总不能把你撵出去吧。”
“谢谢你太太,救了我的命!”
这时,门开了,慧珠一脚迈进来,楞头楞脑地叫道:“什么样的人呀,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