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青云转眼看了看那问话之人,扬起唇角轻声一笑,说道:“原本,那卷宗记录的案子就漏洞百出,身为黄连翘的父亲,黄德全却没有被记录在卷宗之上,更不是起诉的伸冤人。而在卷宗丢失之后,黄德全死于大火,更是及时又蹊跷。”
她看向皇帝,继续说道:“后来,臣为黄德全验了尸体,发现,黄德全其实并非死于大火,而是死于毒杀!”
“毒杀?”
钟灵郡主一愕,下意识就开口说道:“难道是死于钩吻之毒?”
“正是!”
成青云的声音笃定沉着,“臣在黄德全尸体之上,发现了钩吻中毒的痕迹。”
萧妃半倚在座椅之上,闻言慢慢地支起身体。
成青云继续说道:“我与世子一同查看过黄德全被火烧过的房屋,发现黄德全尸体躺过的地方,有桐油的痕迹,而黄德全尸体之上的衣服残片,也有浸过桐油的痕迹。黄德全所住的地方,几乎是家徒四壁,也没有易燃的物品和家具。况且,潜火队的人在大火发生之后,救火及时,周围的邻居也在发现火情时及时救火,故而当时的火情并不严重。房屋之中的家具等物,都并没有烧得太过严重,而只有黄德全的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形似焦炭。”
“这么说来,真是有人故意要将黄德全烧了?”
有人沉吟地叹道。
“黄德全真正的死因是中钩吻之毒,”
成青云说道:“凶手烧了黄德全的尸体,不过是为了掩饰黄德全真正的死因罢了。”
皇帝沉思片刻,困惑地看向成青云,问道:“这黄德全的案子,与谢景焕的案子,可有联系?”
成青云看向皇帝,说道:“自然是有关。臣将两起案件调查对比时,发现了几处可疑。”
她说道:“其一,黄连翘并非黄德全的亲生女儿。户部的卷宗之上有记载,黄连翘是被黄德全收养的。大约八九年前,陵州发生洪涝,大量的难民离开陵州前往京城接受官府救济,就在此时,黄德全一家,收留了在洪涝灾害中与家人走失的黄连翘,三人到了京城,生活在长乐街。”
“其二呢?”
皇帝问道。
“其二,余麻钱也恰好来自陵州,也恰好,是在八九年前洪涝时离开陵州的。”
成青云看向跪在地上的余麻钱,“在端午节节庆之时,余麻钱挂出许多花灯,花灯之上绘制美貌的少女,而这少女,竟然与黄连翘长得一模一样!”
成青云从袖口拿出南行止命人复原的黄连翘的画,慢慢地展开。
萧妃缓缓地抬起头,脸色苍白的看着画上的少女,片刻后又厌恶地移开目光。
众人惊疑地看着余麻钱,面面相觑,又惊又奇。
钟灵郡主看看画中的黄连翘,又看看地上跪着的余麻钱,依旧不敢相信,只是惊讶又狐疑地说道:“这余麻钱来自陵州,黄连翘也来自陵州,他们……他们有什么关系?”
成青云意味深长一笑,走到余麻钱身前,将画放到他眼前,余麻钱双眼闪烁轻颤,似氤氲出朦胧的水汽,浑浊又暗沉。
他唇紧绷,似哽咽,却一言不发。
两父一女
“余麻钱,本官曾问过你,你画了如此多的少女,是为何?你回答我说,这少女是你的妻子。”
成青云不由得蹙眉,轻声一叹,说道:“这少女不过二八年华,与你的年龄差距甚大,又怎么会是你的妻子?她真实的身份,恐怕是你的女儿吧。”
成青云放缓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她是你在洪涝灾害时,不小心与你走失的女儿,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