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周二。我和你们老师打过电话了,让你休息一天。”
“昨天不是才休息过?”
许千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着周梅,身体不自觉地向后躲了躲。
周梅贴过来,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却被闪开了,不免有些尴尬。搓了搓手,自顾自地说:“诶呀,我们千千长大了,不跟妈妈亲了。”
小时候我也没跟你有多亲。
非奸即盗,非奸即盗。
许千不答话,只是盯着周梅看。浑身肌肉高度紧绷,做好随时站起来跑路的准备。
突兀地沉默了一会儿,周梅继续说道:“是这样,明天呢,妈妈的一个朋友想见见你。本来不想耽误你上课,但他只有明天一天时间,马上就要飞南方出差了,再回来又得小半个月。想着临走之前来和你见见。正好你现在学习上不怎么紧张,所以我……”
“我去不了。”
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周梅自以为渐入佳境的情绪。
周梅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她知道许千和自己关系没那么近,不像其他人家那样,但也没料到平时听话懂事的许千此刻会这样果断地回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许千用余光瞟了瞟周梅,“明天有个课堂汇报。”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陈老师请过假了,她会把你往后面安排的。”
“不是她的课。”
“那她也会去和任课老师说的呀!”
许千抬起头,直视着周梅。她们长得太像,不用说就能看出血脉的联结。
她第一次如此厌倦这一张面孔。周梅的,也是她的,这样的面孔。
“你们喜欢让人失望,”
克制住复杂的愤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一样,“我不喜欢。”
“千千,”
周梅也有了情绪,“你这孩子,妈妈那个朋友只有一天时间。他就是想见见你,吃个饭,聊一聊。你别这么不懂事,行吗?”
哀求。
记忆中,这一向是她的专属。怎么如今自己却成了被哀求的对象?
一瞬间晃神,语气略有缓和,“你的朋友,见我干嘛?”
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待一个确认。她并不反对妈妈再找认识一个男人,再去经历一遍年轻时经历过的事,甚至最后的结局也是再组建一个家庭。她都不介意。
怎样都无所谓。她在周梅的生活里,一直是无足轻重的。以前的家,以后的家,她都仅仅是写在户口本上的一个名字。一个陌生男人的到来不会让她失去任何东西,情感上的,物质上的,都不会。
一直哽在喉咙里的怒火来自于她的自作主张。明明是她的生活,周梅却问都不问,像是布置一间客房一样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