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管家拿着弗雷德里克的贵族手杖拦在了他的路上,先行了个礼,再把捡到这根手杖的原委娓娓道来。
“今早有佣人在二楼的缪斯回廊上发现了这根贵族手杖,问过德罗斯公爵了,他说这是您的东西。”
对了,他的手杖。自己因为某人一直心烦意乱满腹心事,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弗雷德里克唯恐手杖中隐藏的秘密被发现,赶紧谢过管家拿过手杖就第一时间回到房间,锁上房门,检查手杖隐藏的小型手枪是否有问题。
没有缺少子弹,保险栓也正常,没有被卸下来什么零件……弗雷德里克没有发现这把手枪有任何问题,它离开时什么样回来后还是什么样。这让他松了一口气,随即再次恢复忧郁的状态,瘫倒在了床上。
这不对劲……
自己凭什么对一对亲兄妹如此揣测……至少他们还有眼睛相像不是吗……再说,奥尔菲斯不管对谁展露微笑他都管不着,对,没错……没错……
哼,他只是因为看着奥尔菲斯那张臭脸感到恶心才吃不下饭,因为他面对自己时就满脸嘲讽,阴阳怪气,对着别人却像个白痴那样傻笑……
但他却好像闻到了明明早就消失红酒味的信息素,那醇厚深邃的气味仿佛就在鼻尖萦绕,昭示着oga内心的真实想法。
临近中午,约定教学钢琴的时间到了,稍作休息的弗雷德里克暂时抛下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收拾了一下仪容仪表,提前下楼来到入户厅的钢琴前准备教学,却发现爱丽丝来的比自己更早,现在她正站在钢琴前翻看乐谱。
弗雷德里克刚想和她打个招呼,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踏进入户厅,明明走廊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没有一点脚步声,爱丽丝却还是发现他了。
“克雷伯格先生,您好。”
……这对兄妹都这么敏锐的吗,也对,德罗斯小姐职业是记者,不可能不敏锐。
“我听兄长谈起过您的事情,他说您弹奏的乐曲十分动听,对音乐有着执着的热爱,所以特意把您从奥地利请了过来,别看他总是一副面上冷冰冰的样子,其实背地里还是很温和友善的。”
“……是吗,承蒙谬赞,愧不敢当。”
奥尔菲斯怎么可能在背后夸奖他?肯定是爱丽丝为了体面现编的吧。
什么温和、友善,其实仅限爱丽丝可见吧。
“请让我先调试一下音准,稍等片刻,德罗斯小姐。”
“不用那么客气,就叫我爱丽丝吧,克雷伯格先生。”
经过短暂的寒暄后,弗雷德里克坐在了琴凳上开始试音,结果出乎意料,这架钢琴被奥尔菲斯买回来居然不是为了当个摆设的,居然有被定期护理和调音,弗雷德里克试弹了一小段乐曲,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吗?克雷伯格先生?你好像很惊讶?”
似乎是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惊讶,爱丽丝像个报社记者那样提问了……虽然她本来就是。
“我没想到这架钢琴保存的如此完好,音准都在线……”
“嗯,这是因为我幼时经常弹钢琴给兄长听,所以这些年来奥菲就算不弹琴,却还是买了它回来,定期护理调音,他说他在等待我回来,听我弹奏它。”
弗雷德里克对这段兄妹情深的对话没有任何表示,却弹错了一个音。
“我们来聊聊您的教学规划吧,我刚听您说您幼时弹奏过钢琴,想必不是毫无基础。”
弗雷德里克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眼神一直落在钢琴上,却显得有点落寞,没注意爱丽丝的眼神默默扫视了弗雷德里克全身,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不好说话难以相处的奥尔菲斯相比,爱丽丝显得善解人意,温和体贴。钢琴教学比弗雷德里克想象中的更加顺利,因为爱丽丝和他一样喜爱音乐,而且非常有天赋。两人相谈甚欢,在课程即将结束的时候,爱丽丝突然话题一转,问到:
“弗雷德里克先生究竟是怎样看待我兄长的呢?”
她问这个干什么?弗雷德里克不想说雇主的坏话,也不想谈奥尔菲斯,他装作专心致志地弹奏一首乐曲,没太多精力回答爱丽丝的问题的样子。
“唔,人很好,很不错,是个非常理想的雇主。”
要他说出夸奖奥尔菲斯的话还不如杀了他,笼统地夸奖两句得了。
“就算您这么说,奥菲是什么行事风格我还是很清楚的,他应该没少折腾您吧?”
你真的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弗雷德里克感觉奥尔菲斯在爱丽丝面前绝对是另一副嘴脸,肯定和他所认识的奥尔菲斯是完全的两个人,但他又不能和人家妹妹说这个。
“不,完全没有,奥尔菲斯先生非常的……绅士。”
他僵硬地笑了一下,马上又逃回了音乐的世界里,更沉浸、更陶醉地弹奏钢琴。
“其实我和奥菲幼时因为家庭变故分开了很多年,我也不太了解他现在的状况,虽然我们并无血缘,但是一直亲如兄妹……”
弗雷德里克的演奏突然戛然而止。
“怎么了弗雷德里克先生?您怎么不弹了?”
弗雷德里克死死盯着面前的琴键,脸色逐渐发白,过了许久才开口:“我早看出你们二人十分相配,站在一起时简直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早该猜到的……”
“您误会了,奥菲和我都视彼此为家人,并无男女之情。”
“……是吗。”
……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个alpha一个oga,就算爱丽丝对奥尔菲斯无意,但奥尔菲斯对爱丽丝难道就……
弗雷德里克感觉自己似乎吃坏了东西,不然为什么肠胃会如此不适,他深吸了一口气,忽视心口传来的阵阵刺痛,重新打起了精神,礼貌起身,朝爱丽丝鞠躬致歉。
“……非常抱歉,记者小姐,我身体不适,先一步回房休息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逃走了,路上正好遇见打算迎接爱丽丝下课的奥尔菲斯,家看上去心情仍旧很不错,难得用不那么阴阳怪气的语气跟弗雷德里克打招呼问好,但他黑着脸,理都没理,直接绕开了奥尔菲斯。
“克雷伯格?”
奥尔菲斯疑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弗雷德里克已经无暇顾及了,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链接感情的弦一根根在脑子里崩断,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什么都无法思考了,满脑子都是奥尔菲斯和爱丽丝待在一起起放松自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