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予微微抿唇,半蹲下来将下巴搁在她的腿上,碎发乖巧地贴在脸上,“安乐还想在您身边多待上几年,不想着做谁的妻。”
长公主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揶揄地说道:“你呀你,小鬼头,话说得花一样漂亮。”
“可人哪能永远独一个?本宫也不舍得将你嫁出去,只是你母亲那边”
长公主点到即止,话没说完,柳安予却听得明白。
柳安予眉眼清绝,琥珀眸含露一般,手指在她膝上画圈,让人不忍拒绝,“折子我会看,但殿下,能不能答应安乐。”
“答应什么?”
长公主抚摸她发丝的手一顿,挑了挑眉。
柳安予从她怀中钻出,微仰着下巴,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扬,“让安乐——自己选。”
“好好好,那就都依你。”
长公主无奈答应,眸中满是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谁叫本宫最疼你。”
柳安予抿唇带了点笑意,达到了目的,她便起身将折子妥帖收起,转头点了香,“殿下,二月初一,皇上赐的那些龙涎香熏完了。我换了沉香,行气止痛,纳气平喘。”
她言语关切,“最近雨勤天冷,您多披些厚衣,恐染了风寒。”
“还是你心最细。”
长公主满意地看了她一眼,端坐在妆奁前弯了弯唇,“过会子,你留下用个午膳,许久不来,本宫心里惦念。”
柳安予指尖稍稍一顿,“是。”
眼中的笑意顺着敛眸淡下去,沉香渐渐燃起缭绕上升,逐渐模糊了她的眉眼。
长公主想为她选婿,不是只说说而已。
五月初,难得一日晴。
长公主特地在宫内的四宜园,设了个荔枝宴,将名帖上的才俊邀了个遍,还特设了一院女席,凡京城内的适龄小姐,皆可出席。
柳安予一早便看见樱桃送来的盘金彩绣绮云裙,旁边还放着一套金嵌宝石头面,珠光宝气,璀璨夺目,看得柳安予太阳穴犯疼。
“殿下送来的?”
柳安予微微蹙眉,虽是问句,语气却肯定,见樱桃乖巧地点点头,无奈按了按眉心。
“郡主,殿下疼您,上次送来的鎏金点翠那套您没戴,殿下不知道有多伤心”
樱桃咬唇,怯怯开口,话未说完便被青荷一记眼刀噎下去。
青荷靠过来挡在两人中间,眉梢微挑地捻起一角绮云裙,朝柳安予的方向展开一截道:“郡主您瞧,这颜色多衬您,就是墨发了无饰,和今年新荔比一比——”
青荷杏眼滴溜溜一转,故意停顿,“也是郡主您风华绝代,腮胜粉荔——”
紧跟着一阵轻笑。
“青荷!”
柳安予微微轻挑着眉,方才紧蹙的眉头倏然舒展,手指轻轻地梳理着发丝,叫了一声她名字。
青荷也不惧她,帕子掩唇笑弯了眼睛,连带着柳安予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接下来青荷再说什么,柳安予倒也听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