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呼声,尖叫声,怒吼声,马嘶声,各种各样恐怖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滹沱河面如同一座濒临崩溃的死亡之谷!
刘秀抱着我冲向对岸,脚下的冰面迸裂速度惊人,转瞬来到脚下,就在离河岸一步之遥的距离,我们脚下踩着的最后一块冰面崩塌了,我的身子一沉,直觉得往下坠去。
“秀儿――”
我嘶声尖叫。
右手一紧,我的两条腿自膝盖以下没入刺骨的河水中,刘秀右手五指抓住了堤岸旁一块凸起的石块,左手紧紧与我右手相握。
湍急的河流将我的身子冲激得左右摇晃,刘秀赖以支撑的那块石头随时有松动的可能,我仰头凝望,岸上的人趴在地上,试图从上面去抓刘秀的胳膊。
可是,他的右臂有伤两个人的重量无论如何也不是一条伤臂能够负载得起。
“放手”
我低低的说。
右手一痛,他拼尽全力的抓握,捏得我五指剧痛。
“放开我”
那一刻心里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居然一丝恐惧也感受不到了,我坦然的仰望着他淡淡的笑。
昨晚说过的话犹自回荡在耳边:秀儿我要你活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哪怕得用我的命来换
我愿拿命来换你生的希望!
我放弃的将五指松开。
他似有所觉,?目裂眦,眸光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决绝:“你若放手,我亦放手你若上天,我必上天,你若下水,我必下水你在哪我在哪”
心猛然一颤,刹那间眼泪夺眶而出。
右手五指最终重又握拢,十指交缠,牢不可破。
上游河面上冲下大量碎冰,不时与我的身体撞击在一起。我咬紧牙关,屏息强忍住双腿撕裂般的疼痛,大约撑了五六分钟,岸上的冯异终于想办法够到了刘秀的手臂,众人齐心协力的将他拖了上去。
我全身麻木,牙关叩得铁紧,刘秀的左手始终与我的右手紧紧缠连在一起,等到大家一把我拉上岸,刘秀猛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而又结实,我打了个寒噤,飘散的意识稍许清醒,浑身发冷,牙齿开始咯咯打颤。
河面一夜结起的薄冰层负载不起邯郸大批的追兵,尽数崩溃,半数以上的士兵全部落入水中,惨呼挣扎,水面上扑腾一片。岸上剩余的追兵除了忙着救人外,只能隔河破口大骂,以泄愤恨。
“我们走!”
刘秀将我打横抱起,起身时右臂一颤,无力的垂下,险些将我摔落在地。
“给我!”
邓禹从旁伸出双手“我来抱她!”
刘秀面无血色的冲着邓禹柔柔一笑,手下却没任何动作表示要把我交出去。
两人目光胶着,雪花飞舞间似有一层虚幻的迷离,阻隔住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冯异低着头走了过来,用那独有的磁石般的天籁之音叹道:“我来吧。”
说着,伸臂过来接我。
这一次刘秀没有拒绝,他将我移交给了冯异。
冯异的怀抱比刘秀的还要柔软温暖,我不停的打着冷颤,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所有的热量。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