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马尔夫人说。
“我不会带它出国。”
我说,想到我要为这对耳环支付多少钱,我有点晕乎乎的。可这些钱不是轮盘赌赢来的吗?我不是靠我们的幸运数字十三赢的吗?
“行。”
我说。
“您当然得到一份纯洁度证明和一份详细说明,有供保险公司使用的图片。您希望把它们送到哪里?”
“请送到‘庄严’酒店。耳环我想马上带走。”
凯马尔夫人进去取了一只盒子把东西装起来。这期间我打开我的皮包,数出十一万五千法郎。我赢的钱还余十一万九千法郎。凯马尔数那些五百法郎的票子,每十张拿一根小针别好。凯马尔夫人走回来,递给我盒子。外面包了层有金色小星星的深蓝色的纸,盖了章。我把它塞进我的皮包。
“这下我将很难向黛尔菲娅夫人解释我卖掉了这对耳环。”
凯马尔说。
“我买下它们,是为了把它们赠给黛尔菲娅夫人。”
我说,心想我早这么说或许能多打折,但为时已晚。
“那还用说,这我明白,卢卡斯先生。请您原谅这愚蠢的玩笑。”
凯马尔说。
“您送这件礼物会让夫人喜不自禁。”
凯马尔夫人说。
“是的,”
我说“我很想这样。”
“我们谢谢您的惠顾,先生。”
凯马尔说,跟他妻子送我到门口。
“您感谢赌场去吧。”
我说。来到外面的大街上,我所经历的一切都让我感觉一点也不真实。我看到‘费利克斯’对面有一位非常年轻的画家,正把他的画往棕榈树之间挂。这是那位不走运的青年画家。我向他走去,给了他五百法郎。他以为遇到了一个疯子,拒绝收下钱,因为我不想买他的画。
“您收下吧。”
我说“您今天吃中饭了吗?”
他羞愧地摇摇头。
“那您就赶快去吃吧。您必须吃饭。您好好地吃上几天吧,空着肚子不会有运气。”
“谢谢您,先生。”
那拉年轻人说“这种事我还从没遇上过。”
“我也没有。”
我说。当我望向大海时,我注意到美国的驱逐舰夜里开走了。
17
若塞-萨冈塔纳讲着一口在学校里学的德语:“‘如果那只犀牛怒冲冲地想吃掉你,这很糟糕,那么就及时爬上一棵树。不然你就麻烦了。’我知道的,我还能背。威廉-布什。一直很给我启发。”
“您现在想及时爬上一棵树。”
我说。
“对,”
若塞-萨冈塔纳说,又讲起法语来“我是想这样。我痛恨麻烦。”
此时是九点四十五分,我在阿根廷肉罐头大王巨大的办公室里,拜勒乌豪华住宅区他家的房子里。这里地处皮耶尔城区高勒王子街,是最精致、最漂亮、最昂贵的地区之一。拜勒乌豪华住宅区坐落在长满棕榈树、柏树和杉树的大公园里,有很多大游泳池。这可能是全城最大的豪华住宅区。这男人外表有点土气、总让我想起南美草原上的骑马牧人。我们可以相信,昨天他还是个牧牛人,在他的故乡的辽阔平原上放牧大群牛。当我到达时,他早就在工作了。一位仆人迎候我,把我交给一位秘书,他则请我在一间客厅里就坐。萨冈塔纳很快就从隔壁的一间房子里出来了。我看到一个大房间,里面有五个姑娘坐在办公桌旁,敲着打字机、打电话或者发传真。
“您这办公室可真大。”
我吃惊地说。
“两间。这间里面还有一间。七名女秘书。我到处都有办公室。得到处工作,让人家找得到。您过来,我领您看看这房子,不是所有的,我妻子还在睡。她需要很多睡眠。”
这男人的脸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纽扣眼鼓突着,他一直半眯着它们,领我穿过房子。萨冈塔纳穿着衬衫和裤子,光着脚来回跑,说这里实际上是三套房子,分布在两个楼层。他把三套全买了下来,作了改造。
“每套房子有九个房间。一共花了十七万美金。我最喜欢用美金换算,也是这么支付的。”
我能想象得到,我想。“这是我在这里花钱最少的部分。因为这房子是两层的,我得让人安装楼梯和一部专用电梯。我让人把墙扒掉,只留下柱子和支撑梁,好有个足够大的厅。”
他领着我穿过许多这样的房间。图书馆和接待室,里面也可以开饭,肯定有普通公寓房中普通房间的十到十五倍大。在生活条件优越的市民来说是客厅,在萨冈塔纳这儿只是带壁橱和镜子的更衣间。萨冈塔纳骄傲地解释说,地面全铺的是清一色的卡拉拉大理石,包括浴室和浴缸的瓷砖。他指给我看这么一间浴室。普通的水龙头和小五金被换成了那种金的。顺便说一下,整体布置气派非凡,古式家具和昂贵的地毯。
窗户跟外墙一样大,三米高,十五米长。当然有空调。所有的接待室和工作间位于底下的两个套间里,私人房间在二楼。玛丽娅-萨冈塔纳还在楼上睡觉。从窗户里能望到大海。
“这房子有多少房间?”
我问。
“二十二间。”
他说,像个骄傲地展示一只特别漂亮的玩具的孩子一样自豪“我需要很多地方,您知道。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们有一幢三十二个房间的别墅。现在您到我的办公室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