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山心跳在耳边咚咚撞着,怀疑眼前是假象。
只听清秋嘲讽一笑,“呦,是谁这么大本事,让我们那么爱干净的花大人亲手伺候沐浴更衣啊?”
半晌,杨静山才回过神来,扔下衣服朝他们冲了过去,一把紧紧将两人拥住,紧紧抱在了一起。
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连出口的声音都是哽咽的,“你们没死?!”
他紧紧勒着两个人,肩膀硌在胸膛上的微微痛感让他终于确认了眼前不是梦境。“你们没死!太好了!”
花朝眼泪模糊一片,他推开一些,抹去眼泪,紧紧地盯着两个人的脸,咸涩的泪水落至腮边,“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怕吵到乐安,花朝把他们领到西厢房,清秋和槐序大致讲了安邑那一战。
原来在撤退途中,陆潇年让他们龙武卫的三千精卫伪装成了军阀,而剩余人扮成匈奴在撤退到黑儿堡前假装遭遇了伏击。
陆潇年率先逃跑,对外放出消息大盛兵败,就是为了引匈奴轻信,安邑城防以破,让他们迫不及待地在初春粮草不足时冒险南下,深入敌腹来攻打盛都。
“原来他是要以身诱敌。”
花朝听得胆战心惊。“那你们后来去了哪?”
清秋看了眼槐序,槐序一脸老实道,“我们现在是凌云阁的人了。”
花朝拍桌站起来,“什么?!你们怎么能入了凌云阁!”
清秋把人拉下来,“你先别急。凌云阁也只是我们目前隐藏的身份,具体的还要看老大后面的安排。”
槐序也道,“我们这不怕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担心,才偷偷来看看你。”
“那……他们呢?”
他记得陆潇年说过,都死了。
“都活着,桃月托我把这个给你。”
清秋手心一翻,一瓶桃花酿露了出来。“这是她自己酿的,这几年每年都要酿上一壶,你偷偷喝,别让老大知道我们来过。”
花朝低头闻了闻,酒香扑鼻。鼻子紧接着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再哭就太丢人了,要被他们嘲笑一辈子。
花朝使劲咽了咽,依依不舍道,“我想归队。”
清秋笑了一下,“你归队了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老大当初留你在这,不就是为了让你拿下那个人的吗?”
花朝这才反应过来,是被清秋误会了,“不是啊,这不是殿下的衣物,老大也没让我……”
清秋和槐序夸张地捂住耳朵,齐声摇头,“不听,不听,花朝念经。”
老大的命令那是他们能随意听的东西吗?
他们三人嬉闹着,却不知就在他们的脚下,陆潇年正将祁岁桉推抵在角落里。
陆潇年黑漉漉的眸光笼罩着明显受了惊吓的祁岁桉。他抿了抿唇,竭力克制着浑身被虫啃噬般难耐的灼热,压下声音道,“殿下,是还想要再来一次才肯乖乖给我解药吗?”
祁岁桉也知道,如今被囚禁的自己已然落入他手中,失去了所有的优势和筹码。陆潇年大可将自己打晕,将解药搜出来,而自己也大可吞下解药、毁掉解药,与他同归无尽。
但,死不存在在他的选项里,他还有很多事没做。
于是祁岁桉将药瓶从袖中摸出,将最后一粒倒在他通红的手心里。
是他起了贪念在先,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能利用面前这人给对手致命一击,并达到自己的目的。
老师说的没错——贪婪之人,一念人间,一念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