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源和你有什么仇?你要报复池樊川和我还不够吗?!”
蔡闫保持了十几年的贵妇教养在这一刻完全被撕开,她歇斯底里喊,“我就知道,表子养的东西,你妈只教你怎么犯贱吗?”
两人在昏暗的仓库里对视良久,一堵看不见的墙将彼此的情绪完全隔开。
池竹西漠然良久,他注视着这个因为自己孩子受到威胁而变得癫狂的女人,这十几年来安澜娅冷硬的面容一幕幕回闪在眼前,又在转瞬间从他眼底溜走。
“很遗憾,我妈什么也没教我。”
他惋惜道,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垂下,搭在虎斑犬的皮毛上有一下没一下摩挲,“你这个继母倒是称职,从你身上我学了很多。你把不能教给池源的全部丢给了我,这么说,我算不算是你‘养大’的?”
蔡闫反讽道:“我也配?”
“别激动,蔡女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稍微聊几句,不用那么大火气。”
“…………”
池竹西说:“我很好奇,那天晚上你给池淮左说了什么,他又看见了什么,才会像个傻逼一样跳楼。”
蔡闫深吸一口气,观察起池竹西的表情。
平淡得反常。
他一直很容易因为池淮左的事冲动,之前和池源产生冲突那次也是。池淮左的包裹当然是蔡闫拆开的,就算清楚他不可能把证据用这种粗暴的形式寄给池竹西,但万一呢。
池淮左一直是热衷于博弈的冒险分子,万一他就真的采用了这种形式呢。
这俩兄弟在某种程度上幼稚得可笑,一个觉得自己能承担下所有,抱着不切实际的愿望想结束池樊川的暴行,另一个安静疯,装出一副自己很好的样子,骨子里全是烂的。
池竹西想知道,那告诉他也没什么,他应该更疯一些,最好疯到面目全非,丑陋又不堪,那自己才能咽得下一口气。
“我打电话说,池樊川让他去看和黎业房产几年前的合同,最近得和他们续签。”
她说。
“这个我知道。”
“黎业房产是池淮左在搞垮茗启地产后的新合作对象。他就是靠这个从池樊川手里抢走了第一块蛋糕,你猜池樊川会不会关心和黎业房产的续约?”
池竹西想起来了。
是王邱曾经和他提过,池淮左在大学期间参与的项目。
于是池淮左才会反应过来,他猜到这是蔡闫的提醒,跑上楼检查证据,却被钻了空子。
他轻轻问:“那墙上呢?”
“墙上?随便写什么,你和你弟弟只能活一个、要么你死要么池竹西死……谁记得住那些。”
蔡闫无不恶毒道,“要是早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那晚就该让老李扣下扳|机,让你和池淮左死一起。”
“你让杀手瞄准我,在安全通道的池淮左看到了……他怎么看到的?”
“他不瞎,要不是黑伞上的红外瞄准,他会那么干脆跳楼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