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边收拾自己和孩子们的东西,一边用余光偷瞄自己的男人,啥补救措施都不做,只是躺在床上,独自怄气伤心,等着自己还像以前一样心疼他,迁就他。
她终于明白了闺女为什么说今天生的事,是她爸爸自身的问题,因为他在爹娘面前没有一点儿原则,遇事拎不清,有一就会有二。只要孩子他爸自己想不清楚,这样的事没有头儿,不定啥时候就会来上一回。闺女形容得真对,像个不定时的炸弹,谁也不知道啥时候会爆炸,总不能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吧?
可是真要自己离婚,心里还是舍不得。孩子他爸除了在家务事是拎不清,其他还都是个好男人、好爸爸。闺女为这个家着想,这回是铁了心要逼她爸改变,自己咋也得支持她。
于是,她把收拾好的包裹,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出门去了彩兰家,找大哥和嫂子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奇妙,明明自家和大哥家,早出了五服,但是和嫂子真的对脾气,这声大哥也没有白叫,事事为他们着想。
“春梅,早上吃饭了吗?”
嫂子细心地问。
“吃了。大哥,你看这事咋办?”
她先把西院的想法给大哥说了一遍,末了又说了婉玉的意思,“要是他爸还这样子,婉玉坚持要我们离婚。我想了想,这样的日子也没有啥意思。石头这么大的人了,要还是这样拎不清,劝也劝不醒,不如离了吧。”
“不行!”
大哥坚决反对,“这事儿是西院的叔婶做的不地道,他们不掺和,你俩没有事儿,离婚不是儿戏,你俩不能离婚。我去和石头兄弟说。”
转头对媳妇说:“劝劝春梅,今天中午在咱家吃饭。”
起身去了婉玉家。
“哎!净出点儿啥烦心事儿。不生气哈。”
彩兰妈劝道。
“我倒不是很生气,今天这件事早晚得解决。如果说不好,你是知道婉玉那丫头的,我怕她自己就走了。再夸她能,也是个孩子,我能放心吗?”
“那不行,一个孩子,再能,到外面咱也不放心。”
彩兰妈忽然说:“咱俩找老支书去。这么大的事,他不会不理。”
就这样,俩人去了老支书家,又喊来了队长满仓,商量了一阵子。老支书说:“侄媳妇儿,回家吧,我去商量。可有一条,不能再提离婚的事儿了。”
老支书背着手,走着,想着,逢年过节,村里的老人哪个没有吃过石头家的东西。村子里这么多年都是种地的,好容易有了一个有出息的后辈,再离婚了,不让邻村的干部们笑掉大牙。
再说,全村子谁看不出来,石头那孩子从小寡言少语,哪里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这么大的家业都是石头媳妇一点一点干出来的。要换到自己家,还不得把儿媳妇供起来?还敢没事儿找事儿?难道没有个会做生意的大儿子,小儿子不娶媳妇啦?人家石头媳妇平日里很像样啦,八亩地几乎白给了老院,咋就不知足?
老人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越活越回去了,越老越糊涂啊。”
不管大爷和老支书他们都用了什么方法,反正等婉玉下午放学,大娘在自家门口拦住她,悄悄告诉她说:“好孩子,回家别再说让你爸妈离婚的事儿了,事情已经解决了,给西院三百块钱,你小叔成亲的事儿你家不用管了。爹娘离婚的孩子很可怜的,有爸有妈不好吗?多个人疼你。可别再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