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压到你手上的针头啊?”
她紧张地拉着路薄的手寻找滞留针的位置。
以刚才那个位置,她大概只要像往常一样随便在睡梦中翻个身,就会压到他左手滞留针的位置。
男人默不作声地任由她拉着手臂检查,深潭般的眸中盛满笑意,追随着女孩变化精彩的神色。
她的神情从紧张着急到松了口气,精致的眉头皱成一团又松开,最后冷下脸抬头,对上他已经正色的目光。
“我记得,我昨天睡的是隔壁那张陪护床吧?”
许清也伸手拉开两张床之间的隔帘,另一边床上的被子一眼就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路薄住的是单人病房,不过有一张陪护床在,许清也原本就做好了在医院陪他的准备,带着一背包行李就直接在这里住下了。
不过昨晚护士特地嘱咐不能压到滞留针,否则肯定要淤血一大片,她才言辞拒绝了路薄的“勾引”
,坚持拉上帘子睡在隔壁的陪护床上。
谁知道折腾半天,最后还是在他这张床上醒来。
许清也半眯着眸,眼神质疑地打量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脸坦然,脸上就差写着“无辜”
两个大字。
“我只是看你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所以就拉了你一把。”
许清也默默低头看了一眼两张床之间半米多的距离,不得不感叹他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功力。
这是拉一把能拉出来的距离吗?
“路薄,”
她正色对上他浅色t的眸,像是教育小朋友般警告他,“这次就算了,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
许清也转过身,一低头就看见了床边整整齐齐的两双拖鞋。
一双粉色,一双蓝色,一大一小靠在床边。
在家里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路薄这个习惯。
她每次上床都是随意放着拖鞋,可他不。虽然不会因为自己的习惯纠正她,但许清也每次醒来都能看到床头整整齐齐靠在一块的两双拖鞋。
他出差的这大半年,许清也以为自己几乎快忘掉这种细节了。
可其实只要一看到,点点滴滴都依旧清晰。
腰间环上男人炙热有力的手臂,她一偏头,脸颊就靠上他微长的发。
“松手。”
这种背对着他的方向,许清也看不清他的脸,被他捆得难受,轻轻推着他的脑袋,无奈道:
“让我起来啊。”
身后是男人闷闷的声音。
“不。”
许清也没想到小半年没见,他的粘人程度甚至见长。
“你不是生气了吗?”
路薄额际靠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蝴蝶骨上,引起一阵微弱的痒意。
闷闷地说完这两句,他又抬头把下巴轻靠在许清也的肩上,偏头去看她的表情。
许清也无奈地巴拉着他的手,一偏头就对上男人湿漉漉的目光。
他这些天一直在珠峰,头发比出发前长了半个指节的长度,微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剑眉,意外地显得年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