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虚道长点点头:“这一百零七针不可有丝毫停顿,非贫道一人之力能所及。”
不是他不行,这套针法足足一百零七针,就是凌霄师叔亲自上阵,他一个人也无法施针。
谢氏后退了两步,踉跄地坐在后方的一把交椅上,哑着嗓音再问:“一旦失败,他也许再也醒不来了?”
她那满含泪光的瞳仁中,翻动着异常强烈的情绪。
一时心痛,一时期待,一时不安,一时哀伤,夹杂着一种难以平复的愤懑,似在无声地控诉着:上天为何她的儿子如此不公!
无虚道长几乎有些不忍直视这双哀痛的眼眸,再次点头:“不错。”
“贫道与小……少夫人一起,应有七八成的把握。”
谢氏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楚蓁,眸中掩不住的忐忑与恐惧。
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蜡烛燃烧时出的噼啪声,蜡烛的火焰摇曳不定,倒映在谢氏通红的双瞳中。
没有人催促她,全都静静地等待着,知道这对谢氏来说,并不是一个容易的抉择。
谢氏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放在膝头,手背上暴起一根根的青筋。
突然,原本懒懒地靠在墙上的楚时聿迈步走到了窗边。
楚蓁的耳尖动了动,与他前后脚地走到了窗边,楚时聿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隙,从二楼望向了下方的街道。
“嘚嘚嘚……”
客栈外的街道上响起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急促凌乱,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二三十个身着铜盔铁甲的将士举着一个个火把,策马沿着泥泞的土路自镇外的方向朝这边而来,路上的那些百姓纷纷避让。
街道上,喧闹不已。
“雍州卫。”
楚时聿笃定地说道。
在大祁朝,每个卫所的将士身上的头盔甲衣上都是有标记的,雍州卫的盔甲上便刻着篆文“雍”
字。
坐在椅子上的谢氏心头重重一跳,脸色一变,就听下头的路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官兵怎么来了?”
“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兖州现在到处都是豫州来的难民,那些难民啊,全都不安分,各处烧杀掳掠的!”
“最近兖州卫和雍州卫的官兵都在到处剿匪呢。”
“……”
那些路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客栈内的楚蓁、谢氏等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以一个年轻将士为的那伙雍州卫将士很快就“吁”
地停在了客栈门口。
“这位将军,不知有何指教?”
客栈的小二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迎了上去,笑得有些勉强,声音中更是掩不住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