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
他轻轻的喊了一声,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颤。
但四周漆黑,竟然如此的安静,第一次他似乎也发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树下,蛇与狼群混战着,这也是蛇没有机会上树的原因吧,但如此惨烈的战斗竟一丝声音都不曾有,如果不是刚才他们与狼群那场极其惨烈的战争,他都认为那些狼会不会是哑巴,但实际上刚才它们的嚎声都可以吓死胆小的人。
还有这片野生森林此时也显得太过安静了,安静的都不像是一片森林了。这让他也第一次的品尝到茫然的感觉。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理智告诉他在这片森林里就是他有事,而越琉怕也不会有事,但感情上却恰恰的相反,这个理由无法说服自己不来担心。
“琉——“他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不远的众人都听到了,但越琉依然没有声音,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间。
第一次如此的痛恨黑暗,野夏的心忽升上如此的愤怒,心中充满了杀意。
“夏,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看不见,但那凛冽的杀气让及时赶过来的修远又吃了一惊。
“看来只好点火了。“修远道。
此时点火极其危险的,虽然黑暗中危险也许更大,但此时点火却也绝对不是好时机就是了。
下一刻,修远就将身上的外衣给脱了,将身上带的一些用来玩笑的火药性质的东西包了:“我丢了,用你方才点火的方式燃吧。“
没有问野夏能不能看得着,他知道以野夏的听觉绝对的可以听到声音,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只是想有丝亮光的点火却会爆出如此大冲击波。
所有人只听到一声巨响,然后一阵刺目的火焰冲天而起,仿佛刹那间天降鬼火般,炫了所有人的眼睛。等睁开眼睛之后,所有人目瞪口呆,火像是浇了油般,刹那间燃了一大片,火光直冲天而去。如果让其燃下去,还真的也许能燃了这整片的森林。
但更触目惊心的是地上的尸体,狼的,蛇的,夹杂一些别的,密密麻麻的,这也是为什么火燃得如此快的原因吧,这让他们脸色白的可以当鬼了。一天没吃东西的胃却还是泛上了酸水,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但依旧没有越琉的身影,所有人的脸更白了。
“在那里。”
传来风蕾极其惊恐的声音。
不远处一棵树,越琉似乎真的挂在那里。不是怪他们眼神不好使看不着,但此时挂在那里的越琉全身被一条绿的像极了树枝的巨蟒所缠挂在了那里,露出的那张脸庞也大部分的掩在了真正的树叶下。在那巨蟒身上竟还密密麻麻的缀满了极其细小的极其透明的一些小的飞蛾,这让所有人瞬间手脚发凉。风蕾能看到他也真是天才。
所有人忘记了那愈燃愈烈的火,只是窒息般的看着那挂在那里的那个少年,苍白的脸,合上的双眼,紫色的唇。没有任何的生息。
野夏只觉得刹那间头晕目眩,这不可能的,他模糊的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样如此的无声无息的离自己远去。这让他想笑,笑自己如此荒唐的想法。但为什么那不受约束的大脑却在想——
如果你真的如此离开,我就让所有人为你陪葬。他喃喃的道。然后是笑,疯狂的失去理智的大笑。
杀气也在突然间弥漫,就是不懂武的三个女生都忽然打了个冷战,只是一瞬间似乎都像身处北极般,风雪所带来的寒意让她们从心底升上一股凉意,不由得呆呆的看向野夏。
“夏——”
修远去拉他的手,但野夏只是轻轻的便将他给甩了出去,眼睛慢慢的变了,却不是那让他们惊心的红色,而是一片接近黑色的深紫,像极了死亡的颜色,这让他们几个人彻底的怔住了。
火所带来的高温很快的就炙伤了他们的肌肤,但所有人谁也没有动,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野夏,与那挂在树上的那个少年。
那时,骄阳似火,在那么多的人群中,那个笑得极其亮丽的少年那么灿烂的对着他说:“学姐,我赶时间,请你快点帮我办一下入学手术吧。”
那时,他笑的黠然。那时,他那么轻盈。那时,他们之间就那样近的距离。那时,他知道他等的人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那时,他的心是如此的喜悦。那时,他曾对自己讲过这辈子一定不能让他再离开自己的身边。
如果算算时间,从那时到现在,只不过如此短暂的时间。那时,是盛夏。青春的流年绽出最美的芳华。让他们根本都不会去想未来会有多长。相视着就可以微笑,短暂就可认为是永远。
野夏糊涂了,他的脑袋只觉得升起一片紫色的雾,雾里那个少年如同以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下一瞬间就躲进了他的怀中,对远方的几个朋友做着鬼脸。
他笑,原来只不过是一场华丽的梦,他自己所织的这辈子最华丽的一场梦。
他笑着对着众人说:“原来我与你们一样,也是会做梦的。”
选择
泪无声的在火光中肆意的流着。风蕾忽然想到了远在瑞典的曾经的那个女孩:阿圣姐你看到了吗?看到了你一直想看的事实,野夏不是神,他也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了爱的人也会如普通人一样伤心。只是很久之前是我们没有人走进过他的心里而已,你不是想看吗?想看他也伤心也可流泪的样子?今天可以见到了,可你为什么会不在呢?
“你们不会认为琉就这样挂了吧?”
沈申忽然笑道。声音有些许的微颤,不知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