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激昂,正义凛然道“这本就是逾矩之举,早早回归本貌,对叔叔也是好事一桩。”
他说到这里,见无人打断,已然沉浸在自己所说之景象中,还颇为推心置腹的道“不然日后若是新王登上汗位,不若父亲那般宠爱你,君何以处之”
都天禄沉默了一会,转头看牧夺多,他正听的津津有味,看见都天禄的目光,方才轻咳了一声,训斥道“易轩你所说之言过矣。”
虽是被训斥,但牧易轩却愈兴奋,脸上浮起一团殷红,目光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抬头直视都天禄道“叔叔当思后路也”
他亢奋道“袁三军威名赫赫,但唯以叔叔一人为尊,岂不是荒谬”
室内一片寂静,只余他掷地有声的话语慢慢回荡,无端显出几分图穷匕见之感。
都天禄倒是不愤怒,只是觉得蠢货总能蠢出他们的想象,他这是妄图靠几句话来让都天禄交出袁三军总不可能这么天真
还是说他另有依仗这样想着,都天禄就侧头看牧夺多,他正慢悠悠的喝着茶,脸色亦无怒色,甚至还有几分悠闲。
他又见目光投向牧易轩身后的牧文泽,他坐在椅子上,似是满怀担忧的看着牧易轩,透出一股兄弟情深。
被恶心到了的都天禄将目光收回,低头喝茶不语。
眼看着无人应声,牧易轩视线巡视一圈,最终小心翼翼的落到了大汗身上,面露仰慕之色“父亲以为如何”
牧夺多从茶杯中抬起头,沉吟了两秒,道“此事”
他目光悠悠的落到了都天禄身上,道“还是看天禄以为如何”
牧易轩一愣,失声道“可是”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迅收了声,但面上不由浮起一丝不满。
都天禄看得有些笑,索性直言道“若是想动我手里的袁三军,光你一人可不行,便是加上大兄”
他不急不躁道“也得看大兄有没有这个魄力。”
冒着袁三军反戈,牧地烈部落反叛出大金的风险,来削弱他的势力。
都天禄纵是再不懂那些尔虞我诈,但唯独懂大兄为帝之道,没有十分把握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不到雷霆一击之时,他是不会表露出丝毫欲动手之念的。
如此,方能使吉尔黑部落在这刀尖起舞的情况下,独占鳌头。
闻听此言,牧易轩不由孺慕的看向牧夺多,似盼着他一声令下,为大金除去心腹之患。
牧夺多在他的眼神下,纹丝未动,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道“这事乃父亲生前所定夺,我岂会违背再者而言,便是袁三军只认天禄一人又如何天禄功勋累累,难道还会有不利于大金之念”
他喝完手里的茶,方淡淡的看了牧易轩一眼道“你便先退下,在家中好好反思此等污蔑长辈之言是否合适。”
牧易轩脸色瞬间煞白,但比牧都然强些,至少没试图解释一番,僵硬的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待他走出小殿,牧夺多的目光就落在了唯一坐在殿内的牧文泽身上,和蔼可亲的一笑道“文泽观之如何”
牧文泽眨了眨眼,显出几分天真来“不若父亲先问与辞国,看辞国如何说是否能接受父亲的儿子”
他似是意味深长,又似无心之言“还是在辞国那里,非叔叔不可”
牧夺多微微颔道“此言有理,此事便暂且放下,且看辞国如何说之。”
他将目光移向都天禄,又耐心道“便是非你不可”
他语调转柔“你若不愿,难道我还能勉强于你且安心。”
都天禄看了眼唯一剩下的牧文泽,又看了眼好似突然改变了心意的牧夺多,懒的去想其中的暗潮和交锋,便是有再多的阴谋诡计,在草原上,仍是强者为尊,实力至上。
他从来没有在敌人面前退缩过,自然也不会胆怯于这似有似无的阴谋味。
至于大兄,他亦习惯了大兄随时随地都拿他来做筏子之举,正如柱子间他们所说一般,大汗习惯将他置于火堆上,然后引诱出旁人的不轨之心,袁三军可不止这三个小家伙动心,跃跃欲试者不胜其数,而他这特殊地位亦使无数人时时关注。
被拿来挖坑挖久了,他就习以为常了。
待续过家常,又被络清叫到殿内,欣赏了一番她的早春迟,总算是离开宫殿的都天禄心有戚戚然,下次要是知道皇子们在,他绝对不会去凑热闹
恶心了自己不说,还生生在大汗和嫂嫂中间吓出一身冷汗,生怕他们就这么吵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莫成渊送的地雷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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