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示不能理解:“有什么好伤心的?明天的太阳升起来之前,谁都有可能死。要是天天伤心,那可伤心不完。”
冷声说完,他消失了大半年。
宴北辰回来时,魔界难得有个洒满金光的晴日。
处理完乱七八糟的事,他心情还不错,倚在被风刮得光秃的树旁,冷眼瞧着远处。
远处少女一袭浅蓝衣裙,正对着靶子练箭,挽弓已颇有几分气势。
她并没有发现他。
他也不提醒,静静旁观着。
只见少女这一箭颇为慎重,凝神许久,才脱手射出。
那支箭铮然,正中靶心。
宴北辰看着便笑了。
没想到半年不见,这表妹的箭术竟然还有长进,准头出乎意料的不错。
看起来没有偷懒。
射完一箭,她依旧没有发现他。
宴北辰有些不高兴。
就她这警惕性,无限接近于没有。
放外面早被人扒皮拆骨了。
他凉凉看着少女射完余下的箭枝,一直等到她准备回去。
可喜可贺,她那双离家出走的眼睛,终于短暂复明,发现靠在树下的他!
对上散漫的青年,画酒微愣。
阳光下,有和煦温风吹过,牵动她的裙角,往青年的方向飘扬。
半年不见,他似乎没什么变化,目光还是那副样子,总飘着一层淡淡的戏谑与疏离。
出于礼貌,画酒觉得应当先叫他。
那句“表哥”
却卡住,无论如何喊不出口。
她神情古怪,避开称谓温声道:“你回来了?”
脸上没有半分惊喜。
他揪住这小错误不放,朝少女走过去,微微俯身凑近,故意逗她。
“真没礼貌。表哥都不知道叫?”
他凑得很近,冰凉的气息打在她耳侧。
画酒忍不住偏过头,整齐的长睫掩住眼底情绪。
回忆起那个失控的吻,少女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她还是不肯喊,执拗道:“三殿下。”
宴北辰撇了她一眼。
少女耳垂光洁小巧,如同上好白玉,没有任何环痕印记。
像他小时候曾见过雪蓉团。
他没尝过,只觉得大概又软又腻,粘牙难吃。
他手指微动,忍住想捏一捏她耳垂的冲动。
大概和雪蓉团一样粘手,还是不碰了。
见她喊得一脸不情愿,男人无情指责,恶人先告状:
“看起来,表妹很不欢迎我回来啊。”
这话真是毫无道理。
画酒抬起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来得及辩解,他就两手一摊,“不欢迎也没办法。”
“我那病秧子大哥要成亲,父亲催我快些回来。不然其赛那纸糊的身板,突然死了也是有可能的。他死了倒不打紧,但我辛苦跑回来,连喜酒都喝不上,那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