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辰只尝到淡淡的甜。
没什么意思。
他不太喜欢甜的东西。
他松开了她,嘴唇鲜艳,像是刚喝过人血的妖怪,精神一点点饱满过来。
“表妹让我担心了,总得赔偿我。”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
画酒往后退一步,低声重复:“担心?”
她疑惑了。
她并不觉得,宴北辰会真的担心她。
少女漂亮的圆眸认真仰望着他,唇色莹润。
疾风吹过她腰后如云乌发。
她根本不知道,她蹙眉询问他的样子,像是海边礁石上,以歌声诱捕善良渔民心脏的女妖。
宴北辰不笑了。
他垂下眼,伸手握住少女柔顺的乌发。
那些长发交缠在他指间,如同菟丝子,美丽又脆弱,在他手中汲取养分。
枝枝蔓蔓,像要开出花来。
那些头发想吸他的血。
宴北辰被片刻闪过的念头吓到,惶急松手。
默然片刻后,他扯出一贯假笑:“不是说过吗,我整颗心全系在阿七身上,总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丢在这里不管。”
画酒缓慢地眨了下眼。
是假话。
她记得这是他扮做顾王弟时,哄顾州那些人玩的。
可就是有控制不住的波澜,在心底一圈圈漾开。
她甚至忍不住想问:“是真的吗?”
还好理智没有完全死去,打断这种将心事赤裸裸交付的愚蠢行为。
画酒低下脑袋,像朵被日光晒死的蘑菇。
她颓然道:“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哄我?”
一点也不好笑。
从宴北辰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女的发顶。
他甚至生出想摸摸她脑袋的冲动。
最后也只是转过身去,留给她冷硬的背影:“我可没功夫哄别人,也就哄哄表妹你。”
所以他承认了,他就是在哄她。
画酒轻轻抬眼看向他,青年的背影像一棵黑松,挺拔挡在疾风前。
022
巫樗本预备见画酒,可被顾夜绑架的事扰乱,他反倒揣摩不出合适的心理,去安慰她。
他讨厌看见小姑娘哭哭啼啼的。
正巧,赤莲夫人最近督促他忙活其赛的婚事,更没空见画酒了。
巫樗心安理得,把这件事搁置一边。
画酒倒没他想的这么脆弱。
实际上,她很快就从被绑架的阴影走出来。
时常内耗也有好处,比如说,对于不在意的事,画酒的自愈能力格外强大,转头就忘了。
只是回到王城后,她听说费娘子的噩耗,消沉了好长一段日子。
王城的人,一忙就忙一堆。
宴北辰最近也没闲心,他还要去处理韩顾两州留下的琐事。
带着伐弋出发前,他转过头,瞥了一眼那个灰心丧气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