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半眯着眼:“神经。”
一把拉住阿暮的手臂,“差不多该回去了。”
信一刚往回走了半步,一阵冲击力撞上来,信一被撞到一边,阿暮倒是没太受力。
“不好意思,让让。”
暗红色身影从二人中间急速走过。
信一晃悠着靠在墙上,大骂着“扑街”
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头晕目眩继续靠在墙上。怒气冲冲又无可奈何,对着一脸迷茫的阿暮问道:“他是不是今天没吃药?!”
我看你也像没吃药。阿暮心里嘀咕。
秋哥的司机把大家送回了城寨,阿暮找了四仔帮忙把信一丢回房间,龙哥倒是没有喝多少,不需要别人照顾。
“四仔,你了解天义盟么?”
阿暮还没有困意,守在信一屋门口等着四仔出来,她问出了心里惦记许久的问题。照片里那几双绝望的眼睛像通红的铁烙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阿暮。”
四仔先是一愣,然后非常严肃地告诫她,“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记住一句话,不要拿城寨的安危来成全你的正义。”
阿暮早已料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眸低垂,盯着地面,仿佛要看出一个洞来。四仔见她不语,觉得自己可能语气太重,放缓了声音:“我知道你不满,但你要相信,没有人比我更恨这个世界。如果有机会,我愿意死一万次来守我珍视的东西。但是你,没有必要,你只是路过这里。”
阿暮忍不住轻笑一声,四仔歪着头不解。
“你果然也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一眼就看穿我。”
阿暮语气有几分自嘲。
“所以我能劝一个是一个。”
四仔凝视着远方,眸底染上怅然。“你还有机会逃,我没有了。”
阿暮想起燕芬跟自己说,四仔回城寨后没有一刻松懈过,溪流也好,高山也罢,这苍穹之下惟余莽莽,可他的悲恸无处藏身。
阿暮想,自己真的还有机会逃么?她脑海里是那些利益下的罪恶,可他们说,那是这个社会的公序。
“我只是害怕。”
阿暮轻语,眼里有不动声色的悲凉,“我怕这世间公义的天平,最后都倾向他。”
午夜,城寨的街道上已然没有人,只剩各个楼里尚有灯火通明的营生。阿暮察觉到背后有鬼祟的动静,她没有心思探究谁那么大胆,身子都未转过,就往声音的来源射过去一根针。
扎到哪就看命吧。
“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阿暮回头看去,一个拄着拐杖的邋遢男子从小道口摔了出来。针扎在他仅剩的那条好腿上,除了疼痛倒是不会有什么损伤。
“我记得你,阿丽的那个赌鬼老公是吧?”
阿暮在寨子里没有动过几次手,所以对于这个残废稍微有点印象,“所以是怎么着?上回挨揍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