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你当我乐意被你生出来?”
“爸好歹也是个老师,二妈更是当年高考恢复后第一批清北学生,退休前还是教授!这才叫般配!”
“你除了伺候人还会干什么?当你儿子,我都嫌丢人!你拿什么跟程姨比?”
我不敢置信,汹涌的悲意几乎要逼出我的眼泪。
这是我从小辛辛苦苦照顾大的儿子,从牙牙学语陪伴到长大成人。
我曾拼命生下他,为他放弃了许多;我甚至曾佛前许愿,不求他有什么出息,只求他一辈子健康无忧。
此刻他与陈彬站在一起,我陡然惊觉,父子二人的姿态是如此相近。
不忠的丈夫、没良心的儿子,这才是血脉相连吗?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陈彬没有阻止儿子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甚至神色间隐有赞同:
“小满话糙理不糙。”
“这么多年我也并没有亏待你,况且婉茵她性格和善,从不在乎名分,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他后面的话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婉茵”
两个字。
婉茵。。。。。。程婉茵?
那个女人,竟然是程婉茵!
大脑瞬间如被一道惊雷震彻。
这个名字我怎么会陌生?
当年我和陈彬新婚不久,县里就得到扶持建了高中,陈彬便托关系进去当了老师。
后来他远房表妹过来上学,为了方便就住在我们隔壁——这个表妹就叫程婉茵。
可她学习懈怠,成绩更是次次垫底。
后来政策下来恢复高考,她参加高考后就出了村子没再回来。
那一年我本信心满满,最终却榜上无名,内心沉闷痛苦并未关注其他人。
后来还是陈彬告诉我,说程婉茵是去城里投奔亲戚了。
现在一看,哪里是去投奔亲戚,分明是考进了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