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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在门口站太久,有服务员注意到了我:
“大娘,您找谁?”
我一低头,从酒店的地砖反光中看见我佝偻的体态。
丈夫花十元买来的旧花衬衣,晃荡荡罩着一具干瘪老迈的身体。
配着一张风烛残年透着苦相的脸,连仅剩的几丛白发都稀疏难看。
这只是一个“大娘”
,而不像包厢里的女人——
与我相仿的岁数,却洋气端庄,被服务生称“程女士”
。
我像突然找回了羞耻心,哆嗦着在服务员的询问声中落荒而逃。
直到回了家,坐在客厅恍神很久。
我年纪越大身体越不好,已经没了争吵婚姻忠贞问题的心力。
只是我与陈彬结婚五十载,总得要一个清楚明白。
可听见我的话,儿子却扯着公鸭嗓嚷嚷起来:
“妈你怎么这么为老不尊?挺大个年纪,还学会跟踪人了!”
“真是够丢人的,说出去都叫人笑话——老太太只长岁数不长脸皮,大把年纪了学人家捉奸!”
陈彬看向我,脸色竟然很镇定:
“你都知道了?”
我嗫嚅着嘴唇:“我们五十年的夫妻,你——”
没等说完,又被儿子大叫着打断:
“你五十年怎么了?程姨跟爸也有四十八年的感情,再过两年都算金婚了!”
四十八年的感情?!
我被这句话的含义震到脸色发白。
看着洋洋得意的儿子,心脏密密麻麻滋生疼意:
“小满。。。。。。我是你妈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