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愿,我愿。”
最后一句,神情郑重,语气坚定。
掀盖头前,他低声轻语唤她:“嘉懿,如若你父皇还在,他或许会暗自热泪盈眶,与我道上一句:‘且与贤婿对饮茶,半生明珠托与君’,再郑重其事将你交托与我。”
(待他日贤婿登门,前半夜兀自独饮,念吾女出阁。后半夜与婿对饮茶,半生明珠托与人。——出自归有光《项脊轩志》)
容岑心中酸涩,几欲落泪,她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今年十八,算的虚岁,实际还未成年,你忍心下手吗?”
她同瑾瑜生于寒冬腊月。
先前过的都是容呈的生辰,还未庆祝过真正的生辰。
“今年忙碌,明年为你大办生辰宴。”
江允捞过她的手温柔地亲了亲,紧紧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去搂她的腰,揉了揉细腻的软肉,相拥和衣而眠,“睡吧,近来劳累,暂不动你。”
也没说是等她成年还是何时。容岑默认前者,放松警惕,结果某次被他突袭了个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和亲前,容岑还怕自己突然从女帝变成人妻会受规矩束缚,不得自在。
结果江允简直罔为储君,把摊子扔给她,万事不管。那厮有了名分之后好不要脸,心里只有那档子事。
这会,待江允回来,又是好一顿胡闹。
他惯爱白日宣淫。
被翻红浪,一场结束,容岑累得很,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她恼怒地瞪他:“江无私,你这未免也太不得人心了,都当储君了,还要靠我来帮你权谋夺嫡。”
“大女主文,男主最大的作用就是支持女主,而不是替女主走事业线。”
到南浔,他越懒散。而她,偶然得知常宁帝为他取字无偏,江祁奚不过是他的假名。容岑记仇,便给他取“江无私”
的诨名。
当然,有外人在从不叫,她向来给足他为君为夫的面子。
江允本就无所谓,左右都是小姑娘对自己的爱称。更何况,仅在两人私下唤的名字,显得倒像闺房乐趣,每每她那般喊,他总觉想死在她身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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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又是一岁。
人之所以期待明年,是因为有枯荣盛衰。
宫中放烟火,祈愿新年新气象。
不得不提的是,这一年,除了夺嫡权谋能力加强,容岑又点亮一向新技能——
宫斗打脸。
江允的身份在南浔亮眼地不得了,觊觎他的人不要太多。容岑有足够自信,自然不必猜疑防备。
加上储君后院空置,只有储后一人,江允对容岑的宠爱明目张胆,为他不惜屡次顶撞常宁帝。
好几次众臣都以为江韫怒火攻心必定要换储君的想法,结果无事生,最后只把江三江四及其附庸气得半死。
储君储后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但总有不长眼的挑事儿。
容岑替江允外出拉拢人心,在贺晚宜等人的天下第一楼定了包间,门窗紧闭,详谈两个时辰。
楼下却不知谁造谣,骂她和别的男子勾勾搭搭不知廉耻,直指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江汀护短,去后堂抄了把扫落叶的扫帚正要将人扫地出门。
恰此时,楼外姗姗来迟的江允眉头紧锁,“一个巴掌拍不响?”
话音刚落,众人没不想储君突然出现,说容岑坏话的那闺阁小姐更是反应不及,一阵风吹来,便被扇了一巴掌,脸火辣辣的疼。
“这不是拍响了吗?够不够响?”
江允使了十成十的力气,她不疼才怪。疼就好,越疼越好,吃了苦头才会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