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发丝在下颌蹭来蹭去,叫陆迢觉着有些痒。
“哦。”
秦霁摇完头,仰起了脸,小声唤他:“大人。”
她还记着昨日要提的事情。
陆迢也记得。
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过她的头顶,把人包了进去。
声音不轻不重,“秦霁,我现在困了。”
她识趣地不再说话。
说困了的人是陆迢,先睡着的人却是秦霁。
他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她每一次轻缓的呼与吸。
昨夜那场梦还历历在目。
三书六礼,凤冠霞帔,原来并非全然与她无缘。
她还能嫁给别人。
她还能嫁给别人?
陆迢咬住后槽牙,白玉扳指按在他的掌心。
又硬又凉。
秦霁再醒的时候,陆迢已经不在风来园中。
不仅如此,一连几日,他都早出晚归,没在府中用过一回饭,夜里甚而直接歇在书房。
她起先还跟着矜持了一两天,到后面便起了疑。
陆迢该不会是有意躲着自己?
这日上午,秦坐在听雨堂,想了好久,问司未道:“他可有喜欢吃的东西么?”
衣食住行,吃喝玩乐。
只有食这一项她能做些什么。
司未把这问题一番好想,忽然间觉得不对。
平日里同大爷一张桌吃饭的不都是姑娘么?怎么反问起她来?
若是问大爷喜欢怎么拷问犯人,她倒是有的可说。
秦霁跟她对望了一会儿,心中领会,直接去了伙房。
这一待便是一整日。
夜幕落下,一辆华盖马车披着星驶回风来园,在正门前停下。
车帘才被掀开,陆迢便望见了西南角瓦顶大片的青烟,在夜里都如此显眼,不由拧起了眉。
很快便有人来回复,“是姑娘在那儿炖汤,已经一日了,一直亲自把着火候。”
陆迢顿了一顿,吩咐道:“多打些水备在伙房门口。”
一个多时辰过去,陆迢站在书房门口望了眼,伙房瓦顶还往上冒着青烟。
赵望也望了一眼,忍不住生出些好奇。
什么菜能做这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