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霁又回过了神。
那只压在腹上的手掌正往其它地方走。她耳背红了起来,一排贝齿咬住下唇,攥紧拳心用力推他。
小姑娘横生的恼意虽大,可力气到底比不上这个高大的男人。两只手凑在一起也推不动他几个指头,自己反而被箍的更紧。
被捏着手腕压在床上时,秦霁怕了,偏头望着一边,委委屈屈地和他讲理。
声音可怜的很,“你不能这样。”
陆迢掰过她的下颌,可一对上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又生出强烈的退意,他咬住了后槽牙,捏着这精巧的下颌又偏了回去。
口气冷然,却也在和她讲理,“我凭什么不能?”
秦霁不喜欢他身上的气味,每闻一遍都像是在提醒自己有多可耻,她手里揪住了一点被子,把这当作她全部的底气,说出来的声音是轻轻的。
“你不该瞒着别人。”
那个姑娘,不该被这样的人蒙在鼓里。
陆迢拧起了眉。
她说的还有模有样,他瞒了她什么?
他正想着,鼻下忽而闻到了一缕香,是自己身上的,与这房中截然不同的闺房香气。
昨日在洛瑶那里,便是这香。
陆迢忽而明白过来,难怪秦霁要躲着他。
连着好几件事一并浮了上来,当初那瓶胭脂也惹了她哭,还有西平街上,她定然听到也看到了。
明明知道一切不过误会,然而这误会在她眼里的确是可信的。
陆迢心头升起些许愧疚。
“没瞒着你。”
他顿了顿,手指轻拨开挡在秦霁颊侧的几撇头发,眼睛望着她。
“那个女子是家里长辈的亲戚,身世可怜,过来投奔的,和我关系不大。”
他说完这些,见他的外室已经一动不动,眼中满是困惑。
陆迢唇角微微扬起,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得意,只一瞬便收了回去。
他亲了亲面前含羞带粉的桃腮,率先让步,“先去吃饭。”
陆迢一来,桌上的菜色便要丰富许多。
今日更甚,荤素蔬果,河鲜走兽,将只有两个人用饭的八仙桌摆的齐齐满满。
且这些菜里,未见一样红辣。
秦霁抬首,睇了陆迢一眼,他神情淡淡,轮廓分明的棱线却不像之前那样冷硬。
视线落回桌面,她举箸想要夹两片菜叶,找了会儿才发现自己平常吃的几个盘子都摆到了陆迢面前。
银箸在菜碟上方停了半晌,秦霁捡起自己近前的一只鸽腿,吃了近日来的第一口肉。
这顿饭陆迢吃了许久,秦霁便只得陪着他也吃这样久,终于等到他放了筷子,她如获大赦,跟着停下来。
陆迢一眼扫去,她碗底干干净净,其实根本没盛几口饭,半个时辰过去,她便只吃了一只鸽腿。
秦霁察觉了他的视线,偏首错开。
她知道自己吃的太少,但腹中实在感受不到一点饿,怎么也吃不下去。
可陆迢的这点奇怪,她却能感受出来。
是好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