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朱翘?江馥雪神情微变,脱口而出问道:“你知道朱翘去哪儿了……”
小陶也一怔,看江馥雪这表现,竟是不知道朱翘去哪儿了。她心中闪过一丝惊疑,问道:“连姑娘都不知道朱翘去哪儿了吗?”
江馥雪只道:“她去哪儿,从不会对我说。”
她在寻欢楼一年多,只有她出门行事前只会朱翘一声,从未有朱翘主动提及自己的事情。
整个寻欢楼都清楚,江馥雪时朱翘拼死卖身保下来的女人。朱翘是寻欢楼名花,达官贵人趋之若鹜,江馥雪于她不过是姐妹情分,在楼里算半个丫鬟。不过是仗着一身医术,猜得到礼遇。
“我以为姑娘和朱翘姐姐关系这般好,会知道她……”
去了哪儿。小陶没有说下去,她抓住江馥雪的手问道:“姑娘可是找到药材了?世道如此不安稳,你怎可一人出门?”
江馥雪趁机把药材推到小陶手中,出言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莫要担心,你且替月娘去熬药,我去见她。”
小陶反抓住江馥雪,蔻丹的长指甲险些划破她的手掌。江馥雪手掌冰凉,暗含力道,不容拒绝的抽回手。
“可是月娘现在……”
小陶再度伸出手,被江馥雪轻巧避开,她道:“我既不曾做什么亏心事,又何必怕去见她?你快些去熬药吧,月娘身子已大不如前,这药耽搁不得。”
说着江馥雪就要一甩衣袖朝回廊走去,小陶亦步亦
趋跟上她,有些委屈,还想劝道。
“姑娘……”
江馥雪却不做停留,大步朝前走去。小陶知道劝她不得,跺了跺脚,故意没跟上江馥雪。她在看到江馥雪拐到入楼中后,担忧的神色有了几分变化。
小陶捏着手中的药材,眸中哪还有半分光亮。清蛰草,恰好居于幽州城外以北的荒野处。这究竟是事先算计好的,还是真的出于关心?
她扭头看向马厩,纯黑骏马,显然不是易得之物。小陶手中用力,清蛰草就流出青色的汁液,沾染手心。她眼中光芒明明灭灭,许久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冲向马厩,牵出黑马,朝门外走去。
彼时江馥雪已经进入寻欢楼内堂,隶属月娘的侍卫半请半迫的把她送到了月娘房门前。
月娘先前立有规矩,不得传唤谁都不得踏入这间房子一步。违者下场均是惨烈。
侍卫轻轻扣了月娘房门,朗声道:“月娘,人我们带来了。”
月娘房内灯火通明,一个瘦削的身影映在窗上,似是在描眉。她手中动作一顿,答道:“进来吧,馥雪。”
江馥雪这才理了理衣袂,推门进入。月娘房内的琉璃屏风不知去向,房间景象一览无余。一张八仙桌位于中堂,上面美酒菜肴齐全。
房内两面窗户打开,对着那冷湖夜景,一侧是月娘栖身的拔步床,另一侧是梳洗装扮之地。她进入房内,月娘已经画好了妆容。
短短一年,月娘恍若瘦的只
剩下一层皮包骨。明眸上挑显得尖刻,高颧骨,瘦削下巴。整个人恍若秋后发黄的麻草,一阵风便能摧折。
即使她画了妥帖的妆容,垂云髻配上金簪凤尾,珍珠流苏也难掩垂败之色。
江馥雪上前一步,福身行李道:“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