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树梢上的祁斯年静静地看着风罄瑶表演,心里想着,果然是风家的人,这演技可真是一脉相承呀。
“祁~斯~年,”
风罄瑶下巴完全不听使唤地抖动着,“你……”
祁斯年丝毫不为所动:“赶紧回房间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有要紧事要做。”
风罄瑶站在水里,身体在冰凉的水中颤抖,就像一根燃着微弱火苗的小木棍,随时都可能被一个小水滴浇灭。她的皮肤从苍白变得青紫,深秋的冰水从毛孔渗入肌理,最终侵入她的骨髓。她的手指被水泡得胀,早已失去了感觉,正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她紧紧抱住自己,但夜晚的凉风像刀子一样划过她的皮肤,刺骨的寒意让她牙关紧咬,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是让她坚持的,那就是一份不甘心,她一直觉得祁斯年心里是有她的。
他对她的照顾是那么细致?他的担心,他的体贴入微,以及他不敢与她亲近也是担心她受伤?如果这些都不是爱?那是什么?
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夫妻,这些只是他的责任吗?
可结婚那天他的欲望从何而来?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撩拨吗?
可她如此普通,相比那些妖娆的,玲珑的女人,为什么是她能勾起他的欲望?
风罄瑶越想心里的寒意越浓,相比起秋夜泳池的寒凉,此时祁斯年的无动于衷更她心寒。
此时坐在树上的祁斯年看着泳池中摇摇欲坠的风罄瑶,他的心像是被藤蔓紧紧缠住一般,越缠越紧,越缠越紧,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冲下去,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然后紧紧圈着她,给她温暖,然后塞进被窝,看着她安睡。
但是有一个声音却在他的耳边不停地提醒着他,要保持理智,要克制自己的感情,如果他真的如此做了,那么风罄瑶势必会点燃他,释放他心中的野兽,可她那细嫩的肌肤,脆弱易碎的躯体,又怎能承受他的雷霆之势呢?
最终风罄瑶自己放弃了,她颤颤巍巍地从泳池中央来到岸边,裹上浴袍,回到卧室,站在温暖的浴霸下,滚烫的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轻抚着她全身的肌肤,带走身体的寒凉。
可那颗火热的内心,却彻底被着刺骨的寒意冷却了。
他们的婚姻本就是一纸协议,她在心里嘲笑自己,他们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就连婚姻也是。
而他的好只是责任,就连夫妻之事在他心里恐怕也只是一份责任,他曾说过让她尽情地做自己,任性而为,他是真的宠,可这份宠并非源自爱,一个连心都没有人的怎么会拥有爱呢?
风罄瑶在雾气缭绕的浴室里轻声笑了起来。
她不是一个喜欢纠缠的人,尤其是当你想纠缠的人并不想与你纠缠时。
今夜让风罄瑶彻底厘清了自己和祁斯年的关系,她觉得这是好事,至少自己还没有闹出更大的笑话,这假夫妻她们还能继续演下去。
就这样想着想着风罄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听着她平稳而沉静的呼吸,祁斯年轻轻来到卧室,站在窗口就这样看着她。
四百年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样让他手足无措,一直以来试图撩拨他的女人数不胜数,可他哪一次不是坐怀不乱。
那些女人在他面前扭动身子的样子,就像在菜叶上跳舞的青虫,他看在眼里只有厌恶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