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这样说着,边用余光紧盯着他的反应。
周京墨表情冷淡了点,但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来任何愧疚,心虚或是嘲讽的情绪来。
大概是觉得,并没有花力气向她解释的必要?还是觉得就顺着宁斯云编造的谎言延续下去,就已经足够糊弄她?
他刚要说话,云姝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抢在他前面,再加一个请求。
“对了,还有,我怎么联系你?是不是还需要一个手机之类的?”
周京墨看着她:“还有什么?一起问。”
“还有,这个工作怎么算钱?”
他捏了捏眉心,思考不过两秒,就条理清晰地告诉她:
“书可以买。想要联系我的话,明天我会送个平板过来。工资…每个月三十万,够了吗?”
三十万,种一片玫瑰,真是大手笔,山区的人都能有这个工作的话,全世界都能脱贫了。
云姝默默想着,点点头。
“够了,谢谢。你走吧,我就不送了。”
周京墨:“……”
“有礼貌是个很好的习惯。”
可惜礼貌不多。
大门被拉开,他迎着光走出去两步,又转头最后看她一眼。
她还站在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上,穿着条白裙子,就那样看着他。
如果手里再拎着那个长耳朵兔子玩具,就更像个惹人怜爱的好女孩儿了,他想。
“乖乖住着,我明天过来。”
他说了这句话,关上门上了外面等待的车。
别墅里只剩下云姝一个人。
她松了口气,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躺着。沙发比她睡过的床还舒服,躺上去很容易打瞌睡。
望着天花板上的华丽吊灯,她伸出手半遮住眼睛,深呼吸一下。
这就到了有钱人家里啊——
比从落后山区一跃到原始森林还让人不敢相信。
从前只存在于梦里的模糊场景,一笔一划构建成一个清晰的世界。
原来城市里的住房是这样的。
如果能早点从这个烂摊子里解脱出来,她应该可以多出去走走看看。
……不过什么也改变不了周京墨他们加害人的身份。
她把模糊但坚定的“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的想法过了一遍,睁大眼睛看着灯,任由受到刺激后流出来的眼泪顺着眼尾滴到沙发上。
也不知道一年的时间够不够她收集证据,在爸爸的一周年忌日之前,她想回到家里。
胡思乱想一阵,她翻了个身,面朝着沙发背,迷迷瞪瞪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