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徐焕之的不服之症稍稍好些了。陈远去看他时,他正靠在床头上喝药。陈远坐到床边,接过空碗递给等在旁边的下人。
“怎么样?还发热吗?”
说着陈远伸手去摸徐焕之的额头,他不好躲开,硬着头皮被陈远用手心手背地来回试了好几遍,陈远一边摸还一边看着他说:“唉?不热了啊!怎么脸这么红呢?”
“可能……可能是刚喝了药的缘故。”
“是吗?我还是去找甘茸来再给你看看。”
陈远刚要站起来,徐焕之一把拉住了他,“不用了!我没事,真的。”
“真的?”
“要不我跑一下给你看看?”
陈远笑了,“那你想点吃什么,我让庖屋给你做。”
徐焕之想了想,“馎饨(类似现在的面片汤)。”
陈远把徐焕之的枕头放倒,然后又给他盖好被子,“你休息吧,一会儿让他们把馎饨给你送来。”
陈远走了之后,徐焕之很快就睡着了,一会儿梦见自己回到了作太学生的时候,与同学乘舟于淮水河畔,两岸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琴瑟之声不绝于耳;一会儿又梦见夫人赵氏还活着,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忽然一阵菜香飘了过来,徐焕之醒了。有人给他送来了馎饨和越瓜。
又过了几天,徐焕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陈远见到了纪年也把原函阳王管辖范围内的西临州到岐月山一带全都察看了,还在有的地方重新部署了兵力。吴虎一路跟随,最后对陈远布阵行兵的战略才能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当陈远巧妙地利用岐月山的地形把原本驻守在当地的八千人精减至五千时,吴虎说:“末将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青衫军进军建康的时候能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了。当时要不是裴丞相不顾后果调来了匈奴骑兵,恐怕现在住在宫城内指点江山的就是大哥你了。”
陈远摇摇头,“这种话休要乱讲,再说一切自有定数。”
从岐月山回到函阳郡之后,陈远和徐焕之商定好第二日启程。
当天半夜时分,云七又一次偷偷潜了出去,余凌跟在他后面,一直到了函阳城城南郊外。同样的方法,叫来了同一个人,那人交给云七一封信后就走了。
云七回去的时候一推开门却看见蔡绪正端正地跪坐在他房里。见云七回来,蔡绪说:“云公子,绪已恭候多时了。”
云七走过去,拿起早就给他准备好的纸和笔写道:是将军让你来的?
“不是,他很相信你,可我想不通为什么。不过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即使被大哥以违抗军令处罚,我也不能让你再继续欺骗他了,无论如何你今天要给我解释清楚。否则……”
说着蔡绪从腰间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匕首,一使劲插在了方几上。
这时门开了,陈远和余凌走了进来。蔡绪看着余凌,“你带大哥来干什么?”
“我……我怕你和云公子动起手来。”
“你还怕我打不过他不成?!”
“你别说了!”
陈远走过去从方几上拔下匕首,插回到蔡绪腰上的刀鞘里,然后把他拉起来,“你先回去吧。”
蔡绪悻悻地带着余凌走了。陈远问云七:“你有没有出卖过我?”
云七摇摇头。
“那好,你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