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公输——”
“在下桑冉,不要叫错了。”
“孙膑,尔亦如是。”
桑冉率先收了手,孙膑也卸了刀。
“怪不得看你不顺眼,原来是兵家人。”
“彼此彼此,墨家的幻想家。”
小雀移开翅膀,见到休战了,便跳到案上开始叽叽喳喳,玩它的小香球。
“孙膑,秦昭马上就回来了,我长话短说——你要去齐还是入秦?”
“齐如何,秦又如何?”
孙膑不动声色。
他拿起削刀,继续为制作簪子。
“那你可知秦昭的志向?”
削刀削木多进了一分。
“她说,她愿‘秦扫六合’。”
削刀似乎卡在木头里,迟迟无法将木片剌去。
“不会吧?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不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吧?”
桑冉看看门外,继续说,“你可要快些拿主意,若要去齐,看在秦昭的面上,我帮你扫尾。”
“哦?”
“你可知我为何来寻秦昭?因为我婆差点被快马撞到——你猜猜那匹快马出自哪?”
孙膑捏紧了削刀。
“庞涓府邸,斥候报信。”
桑冉大方坐下,开始复原被拆散的鲁班锁。
“孙先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该入局了。”
秦昭慢吞吞地散步到家,站在大门侧耳听。
里面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架势,甚至连吵闹的声响都没。
不会吧?战斗结束这么快?
秦昭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又快速插上门栓,生怕一会卧室里横七竖八的场景被外人看了去,会惊叫着引来全大梁城的注意。
孙膑的安危完全犯不着担心——毕竟在鬼谷求学多年,武学骑射定有涉猎精修,即使让人两条腿,普通人也在他手里讨不了好处吧。
对,在秦昭心里,桑冉很自然而然地被化进了“普通人”
行列。最多,她承认干木匠活的男人,多多少少有些瞎力气罢了。
先生应该没有把人收拾得太惨吧……
脱臼了我还能给人拼上,骨裂骨折可不行啊——
秦昭连忙把手里的一小刀肉别在身后,急匆匆地往屋里赶。
“我回来……了?”
叙述变成了疑问句,秦昭冷在门口。
室内,两位青年围着案几坐在床上。区别在于一位半躺,一位侧坐在床沿。
话音响起时,孙膑停下削刀,手里的木簪已有了粗略的形制;桑冉停下手活,袖珍的鲁班锁已经搭好骨架,只差最后几块木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