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感觉身后似有秋风解落万叶。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彬彬有礼身世坎坷疏离冷淡的青年?
桑冉这家伙,就是个逗逼搞笑役吧。
少女望望天,拍拍袖子,将不存在的傻气赶紧从身上拍走。
随他吧,无所谓,不管了。
反正先生会教他做人的——先生有分寸的,不会把家里弄成第二个刑事案件现场的。
“竖子,还我小雀来!”
孙膑正低头在案上享受袖珍小鸟的亲昵,吵吵嚷嚷的怪叫打破了难得的安逸。
许是他为秦昭做簪,手上染上绿檀的香气,这鸟一直在他指尖蹭蹭啄啄,不舍得离去。
被大声一吵,小鸟吓得扑棱两下翅膀,脚爪刚好踩上香球,一个不稳,直接从案几上摔下去。
笨死了。
孙膑看着在床上晕晕乎乎的小鸟,哂笑着不为所动。
拳风如箭飞至。
孙膑依旧端坐如常,连眼神都不屑分过去。他看着鸟而在被子上迷迷糊糊地站起,抬手一挥,轻易地卸掉冲拳的力劲。
变掌,游拽,推拉,反制。
呼吸只走了一个来回,攻守易处。孙膑以手背,将桑冉的左腕紧紧压制在案上。
案几的振动让鸟儿又一次受惊摔进被子里。
小雀干脆拢起翅膀,盖头闭眼装死。
桑冉试着挣杂了几次,根本无从挣脱。看似文弱且血气不畅的男人,即使困于床榻,还能爆发出如此力道。
秦昭的“良人”
,看来真不简单。
“你的鸟可不在我脸上,恶客眼瞎的话,就不要出门讨打了。”
“冉自知鸟在何处。只是好奇先生何等昳丽容貌,能让秦昭甘愿委身与你。”
孙膑周身气场顿时化作三九严寒。
他不再留力,桑冉的手被牢牢钉死在案上,血管与手筋不堪受力暴起,骨头被压迫的响声似乎都能听见。
“别突然发疯啊——疼,手要断了——你难道想让秦昭给我接第二次手骨吗——竖子,冉动真格了!”
桑冉直接抄起右手,狠狠向孙膑喉间刺去。
孙膑不甘示弱,根本不躲,另一只手转过削刀,直达对方颈侧动脉。
刀刃停在桑冉动脉血管上方。
爪化为掌冲开孙膑右颊的垂发。
黥刑墨字。
秦墨身手。
“果然是你。”
“原来是你。”
两人四目相对,森然肃杀倒是不复存在,却依旧剑拔虏张。
手上的钳制都未曾放开,依旧压迫感十足。
“听说鬼谷高徒来魏投奔自家师兄,不料落得悲惨结果。齐使欲要救人归齐,不想这‘做了记号的残缺货’半路失踪了,原来不是自个长腿跑了啊……”
“家师曾言,十年前秦墨巨子收了位天资聪慧的小徒弟。此人身世离奇,骨肉来自秦楚,生长却在魏国,不肯随师修习,只爱独自研修,解造鲁班锁的技艺无人能及。原来就是打着丢鸟旗号欺负人的恶客啊……”
电光火花,俩人恶狠狠地叫出对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