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外婆,想起他下午的话,“怎么突然要去乡下老屋?”
“去拍拍照,写写生。”
俞洄随意道。
孟子陶盯着他,“你觉得我会信?”
俞洄投降,“好吧,好吧。”
没再看她,偏头垂眸玩起她大衣上的金属纽扣,慢吞吞开口,“外婆几天前被确诊出早期阿兹海默。她说在乡下当赤脚医生的经历很多都想不起来,我想着,拍些她以前熟悉环境的照片,多给她看看兴许能管点用。”
说完冲孟子陶露齿一笑,“别担心,我都计划好了。”
“计划什么?”
她问。
“赶完手头连载,先去趟新西兰,看看外婆情况。她身体条件允许的话,我打算开春接她回来,带她回乡下住一段时间。所以我不光要拍照,还要看看乡下条件怎么样,适不适合老人短住。条件适合我打算租房,租个农家小院,‘山果熟,水花香,家家风景有池塘’的那种。”
他字里行间并不悲戚,像在谋划一场期待已久的旅行。
尤其那句唐诗,听起来甚至有些开心,仿佛已置身田园水乡的生活之中。
乐观如斯,任何安慰之词反倒像在渲染哀伤气氛。
于是孟子陶也投以微笑,“等你伤好点能走路,我们就出。”
俞洄弯了眉眼,重重点头。
忽的想起什么,“你说有事跟我说,什么事啊?”
“没事了。”
孟子陶淡道,起身去厨房,换一瓶更凉的饮料。
到门口,只听俞洄问:“我是不是输给袁朗了?”
她顿足,转回身,“别太往心里去,我说过的,输了也正常。”
“遵命。”
俞洄挺胸抬头,比出行礼致意的手势,“你还说过,只要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就不要在意无法控制的结果。”
孟子陶存疑,“做得到?”
大男孩笑容灿烂,“你亲亲我,我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