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课程过了一半,教室里忽然响起一道手机铃声,不是朱离的。
学生们一下子又被惊动了,纷纷抬起头看来看去。手机还在响着,就是没有人接。
一会儿,一个后排的学生出了声:“朱老师,好像……”
他怯怯地回头指了一下在自己后面的那张唯一空着的座位,“好像是他的手机。
那个学生经常在抽屉里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就没人敢招惹他,自从出了动手打班主任的事情后,更加没人敢碰他的东西。
朱离微微皱一下眉毛,便自己走过去从抽屉里摸出一只手机。所有学生的眼睛都盯上了她,弄得朱离也不免有些小紧张。
暗暗地吸一口气,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边似乎也没料到是她接电话,顿了顿,才响起一个类似于破铜锣的难听嗓音。
“喂?”
男人谨慎地问,“请问你是?”
朱离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自己姓甚名谁,是某某学校的美术老师。
男人便哦了一声,声音明显地轻松了,又有点儿疑惑地问:“这是你的手机?”
“是我一个学生的,他逃课了,手机忘在了课桌抽屉里。”
“你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朱离眉头一紧,不喜欢老是被人问来问去,于是也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哦,”
男人这才发现自己也该自我介绍一下了,不禁轻轻地笑了一声,“对不起。我是市警局重案组组长梁永强。”
朱离一怔:“您怎么会有我学生的手机号呢?”
对方客气地叫了她一声朱老师:“我们正在调查一宗案子,不方便和您透露具体细节。但是可以告诉您的是,我们是从现有的证据里发现这个学生的号码的。”
朱离点点头,不再疑虑:“他叫汪友亮。”
“谢谢。您知道怎么联系上他家里人吗?”
“这个……我可以给您问问。请稍等。”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朱离马上转告梁永强:“他一般跟他的爷爷住在一起。”
接着就把汪友亮爷爷的电话说了一遍,“他爷爷叫汪学忠。”
梁永强猛地一顿,再开口声音就不自觉地高了八度:“你说什么?”
警局这边,姜德海看着梁永强脸色突然变了,等他一放下电话,就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梁永强向他复述刚刚的发现时,脸上还有一些残留的惊讶。
真是想不到,在死者衣物里发现的手机被修复后,手机上打出的最后一通电话,竟然是打给尸体发现人的孙子的。
姜德海也吃了好大一惊:“难道这个死者跟他孙子有什么关系?他会不会认识死者啊?”
梁永强也很赞同,但还是先稳住一些:“现在也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再找那个老头子谈谈,最好找到他孙子,不就知道了?”
姜德海又问:“对了,汪友亮的手机呢?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来。”
提起这件事,梁永强微有不快地哼了一声:“那个叫朱离的美术老师倒想得挺多的。我本来想让她把手机给我们调查一下,她却说手机是学生的私人物件她不好做主。要是汪友亮下午还不来的话,她只能今天傍晚下班后送去学生家里,让我们有事直接跟学生家长交涉。”
此时,法医的助手忽然跑了进来。通知他们,解剖已经有结果了。
两人二话不说,赶紧向解剖室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