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劳烦你跑一趟,直接去鼓楼的督标营面见郑大人,就说我布政使司要提两位犯人复核,是否有屈打成招的冤屈?是否有不尽不实之处?谅他也不敢推搪。”
见实在没人愿意出来任事,布政使遏隆直接点名吴见川,谁叫他是汉官又没有背景呢?
不用他用谁?
“这……”
吴见川面现为难之色。
遏隆脸色一沉,逼问道;“嗯,怎么……吴参议不愿意领命吗?”
“下官不敢,谨遵藩台大人所命。”
吴见川没想到这事儿还是落在自己身上,但他可不是宗室子弟,也不敢抗命,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差事,心中早已经开始问候藩台大人全家的女性。
这次倒很快,仅仅一天后,吴见川便眉角带着压抑不住的喜色回来复命。
“什么,郑大人回乡省亲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回禀藩台大人,船队离开已经有两天了,很多人都可以证实,消息确凿无误。”
“那夹带私盐案怎么办?”
“哦,督标营值守军官回复;谁来也不管用,必须要有江南提督府的条陈,否则,他们也不敢担这个责任。”
“郑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据说是年后吧,我察听了下;听说郑大人因功受到封赏,年后可能去京师复命。正好趁这个机会,会在兵部走动一下,等待朝廷的赏赐下来。若然如此,可能还要朝拜两宫皇太后。这么一来的话,三五个月都说不定。”
“滚,都给我滚,一群饭桶!”
遏隆彻底控制不住了,破口大骂起来。
一众官吏见势不妙,立马走了个卷堂大散,连个人影儿都看不见了。
金陵城内的一座豪奢宅邸内
三公子郑毓芳收到“年后再议”
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傻了,一阵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吓的众人又是掐人中,拍手弯,简直乱成了一团麻,好不容易又把他弄醒了。
醒来后
三公子郑毓芳莫名的一阵阵心悸,整个人完全被巨大的绝望笼罩,脸色都变得灰败了,早已不复早前的翩翩佳公子形象。
黑暗,太踏马黑暗了。
现在还有一周才过冬至,而冬至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半月,春节过完那就得元宵节后了。
用手指头算一算,这就是两个多月时间。
大哥郑毓兰和王家二公子王学懋被扣已经一个月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花了5万两白银连个字条子都递不进去。
再有两个多月,那人还在吗?
这一刻
深深的无力感包裹了三公子郑毓芳,将他以往所拥有的骄傲全部撕的粉碎,露出虚弱而没有保护的柔软身子。
郑毓芳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地上,两行清泪抑制不住的滚滚而下,他简直绝望了。
“公子,不须得如此,还请保重身体呀。”
“大家赶紧想个辄儿吧,这一下子就支到了几个月后,看样子这条门路没指望了,只能另寻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