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烂听了却摇了摇头:“针线局的人不敢补。”
又不是在他们针线局里弄坏的,谁帮着补了,不就是在帮浣衣局这边遮掩?被现了,他们一样要受牵连。
“那就对皇上那边解释一下啊,”
云锦书说道,“皇上应当不会计较的……”
“咱们这些人,哪里有那个福分面见皇上?”
秋兰心烦意乱地说道,“这衣裳送过去之后,是有专人检查的,就怕里面夹带了些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根本不用到皇上面前,就已经被先行处置了。”
“那……秋兰姑姑认不认的御前的人?”
云锦书又说道,“若是能叫查验的人将这件寝衣悄悄处理了,哪怕多给些好处呢,也好过惩处咱们浣衣局啊!”
秋兰越烦躁:“御用的东西一应都有记档,谁敢收这个好处,怕是不要命了!”
她捧着那件寝衣走来走去,猛然间回过头来,牢牢地盯着云锦书。
云锦书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等她开口说话,秋兰便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云姑娘,我听说你与淑妃娘娘关系颇好,对吧?”
她笑得殷勤。
“倒也没有……”
云锦书被她看得头皮麻。
“云姑娘,如今这事只能指望你了!”
秋兰说道,“就像之前贤妃娘娘那件云霞缎的袄子脏了,对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来说,洗不干净是天大的事,但对贤妃娘娘来说,她根本就不记得有那件袄子了!这寝衣我想着也是一样的,皇上又不止这一件寝衣,就算送回去了,往后指不定也不会再穿了,但对咱们可是要了命的大事啊!”
她指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初荷:“你看初荷,她十六岁进浣衣局,在这里待了整整五年了!最初的时候她只能跟外头那些粗使宫女一样,洗下人的衣裳,生生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提起来,如今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这件寝衣丢了性命?”
“怎么是我眼睁睁地看着……”
云锦书无力地辩解,“我也是在想办法的……”
“您认得淑妃娘娘啊!”
秋兰对她的称呼都变了,“只要您去同淑妃娘娘说一声,淑妃娘娘再告诉皇上,皇上想来是不会计较的!”
初荷听了,也膝行向前,拉住了云锦书的袖子。
“云姑娘,”
她哭着说道,“我真的不想死啊!求求您帮我这一回吧,只要您帮了我,以后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云锦书拽了两下袖子,没能拽动,只好叹了一口气。
“我要你做牛做马又有什么用呢,”
她示意两人先冷静下来,“我可以试着同淑妃娘娘说,但这事不是糊弄过去便能了结的。”
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因为弄坏了一件寝衣就被活活打死,虽然刘贺有可能不会插手,但总归要试试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