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面那句舞跳得不错,却又是在夸她。
他如今借酒消愁,不就是忘不了姐姐,姐姐都是国公爷的外室了,他竟然还惦记她?
姐姐,你可真是令人讨厌。
爱演是吧
上山道路颠沛,摇着摇着,蒋淑宜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过往一遍遍重现在脑海里。
江枫与她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及笈那日,他为她奉上最好的羊脂玉发簪,插于乌发间,皑皑如雪。
他别过她的耳发,她羞怯怯地低头。
春风拂过,她与他的发丝交缠一起。
他的话音乘着风,又暖又柔:“淑宜妹妹,明日我就禀明母亲,上门求娶可好?”
红霞悄悄飘浮于耳垂,她背过身去,咬唇不语。
江枫急切追问:“你不同意吗?”
这样的话,她一个闺阁姑娘如何能应?
她留下一句“全凭父母做主”
,逃之夭夭。
谁知,母慈子孝演了十多年,继母终于在及笈那日撕开伪善的面纱。
大门敞开,她瑟缩在床角,衣襟凌乱。
门外,纵使宾客众多,她依然一眼看见匆匆赶来的江枫和蒋晩。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头,他投来的目光,厌恶、失望、自嘲……
她摧肝断肠的疼。
那时候,她多希望江枫能信她,可是他没有。
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以及……
摔断两截的白玉簪。
泪水从眼眶里落下,入口冰凉咸苦。
蒋淑宜抹掉眼泪,马车到了。
此时的寺庙亮着灯火,想来尚未歇息。
张阿牛开门。
蒋淑宜熟门熟路,送了墨,却未言明送的是上好的徽墨。
见着张阿牛抱着徐清樵的洗净衣裳,她叫住他,接过手里。
“怎地破洞了还给你家徐贡生穿?”
张阿牛挠头:“反正徐贡生自个儿也看不见破洞,眼里只有书呢。”
蒋淑宜无言生叹,男子始终没有女子细心。
她叫银翘取来针线,暂且给破烂之处缝上,外衣如此,男子的贴身里衣也是如此。
缝完见徐清樵还在秉烛看书,恐怕是晨时她耽误了他时间。
她心中有愧,便也不多打扰。
翌日。
晨光穿过窗棂罅隙,形成一束束光柱,将飘荡着轻纱的床榻照得通透。
蒋淑宜晨起净面、漱口。
“徐清樵有没有来过?”
银翘揶揄:“姑娘这醒来第一个问的就是徐贡生,也不避嫌。”
蒋淑宜为自已反驳:“他得了我的‘贿赂’,总该来道谢。”
梅雨季节,时而下雨时而天晴,今日瞧着是天晴。
蒋淑宜起身开门,一张纸被风裹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