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动静,懒洋洋地翻了身,打着哈欠也醒了过来。
自从和闵煜大婚后,戚雪锦也随她搬进宫中,这两日天气寒下来,它也多爱待在殿中。
戚言将它抱入怀中,摸摸它的小脑袋,听它“喵喵喵”
地撒了会儿娇,就见闵煜绕过屏风向她走来。
“醒了?”
襄君给她递了杯水,“午后睡得久了些,可有头疼?”
戚言接过水,饮了几口,缓和了醒后的干渴:“尚可。”
“用些晚膳吗?”
戚言笑了:“今日睡醒了便是吃,听着实在有些怠懒。”
闵煜坐在床边,伸手将戚言与貍奴一起揽进怀里,烛光映衬下,十分有一家三口的温馨。
“戚相平日为襄国殚精竭虑,偶尔一日正逢休沐,稍歇一歇,任谁听了都只会说戚相辛苦。”
戚言靠在他的肩头,笑道:“国君真会体恤下臣。”
闵煜接过她手里的水杯,信手放在床头:“夫妻一体,夫人已是小君了。”
新的朝服已经制好,后日大朝会,他们就该共居上位,受众臣礼拜了。
“我还是喜欢听人唤我相国。”
襄君认真道:“戚相所领职务不会更改,过去承诺于你的始终不变。”
他第一次与她吐露心意时,便说若肯下嫁,仍许上卿之位,佩襄国相印,一切照旧,绝无更改。
这话他字字真心。
戚言想与他做君臣,他们还会是君臣,戚言想与他做夫妻,他们就会是夫妻。
此事诚然是不合礼数的,但他只做这一回昏君,她也只行这一回荒唐。
也曾有朝臣谏言,如此混淆君臣与夫妻的分别,眼下两位尚且情浓,看不出什么妨碍,却怕人心易变,日久失和,后患无穷。
闵煜却只想,管他什么后患无穷,他只怕抓不住眼前时光,怕与她来日无多。
如此想着,他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鬓发。
“阿言……我们会白头到老吗?”
戚言纳罕地看他一眼,像是奇怪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笑道:“又说什么傻话?”
闵煜又亲她唇角。
是傻话吗?是傻话啊。
白日里睡得多,夜晚果然没有困意。
闵煜也如约陪她批阅公文。
戚言见他执剔挑灯,忽而明亮的烛光映照着他的面容,显得尤为温雅俊秀。
“国君先歇吧,不必陪我熬着。”
襄君眼中盛了笑:“不碍的,我平日料理公务也常常晚睡,已经十分习惯了。”
“既然平日不得空,休沐之日不是更该早睡些?”
闵煜垂下眼眸,神情显得万分寥落,衬得他唇畔的笑意也发苦:“新婚燕尔,放我一人独眠,未免太过凄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