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煜招惹在先,自知理亏,只好予取予求地哄着。
直到她昏睡过去,才是云收雨歇。
第二日,戚言也是难得睡得晚了些,起身已近午时。
面上神情已看不出什么端倪,似乎也并不再生昨夜的气了。
可闵煜却愈发的提心吊胆。
用过了午膳,戚言又要开始处理公文,襄君却从身后将她手里的简牍抽去。
戚言回头去看,闵煜顺势抱住她:“今日就不办公务了,外面日光正好,一起出去走走吧?”
戚言向后靠去,倚进他怀中:“今日有些疲乏,怕是走不了几步,就不出门了。”
至于疲乏的原因,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襄君道:“那就下两局六博棋?”
戚言一下笑起来,道:“以国君的手气……还是对弈吧。”
可别又投箸半日,硬是入不了水。
襄君死撑着面子狡辩,与她细细分辩:“那是在王畿,毕竟有些水土不服,而今已回了襄国,岂能一概而论?”
戚言有些好笑地应下,着人摆了棋局:“那就请国君先行吧。”
事实证明,手气一事与所在之地似乎并无关联。
襄君在襄国的手气一如在王畿时那么的……不大理想。
六博不似对弈那样需要耗心费力地布局,手气相差一大,优势者便是顺风顺水。
不必多费什么心思,也不起什么波澜。
午后初冬的太阳带着稀薄的暖意,穿过窗户照落下来,映出满室安谧。
戚言下着下着,就犯起困来,一手支着头,眼皮重重地往下坠,直到单手撑不住,整个人一歪——
恰好被闵煜从旁边托住。
襄君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再去睡会儿吧。”
戚言轻笑:“午时才起,现在又睡,像什么话?”
闵煜却将她横抱起来,往内殿走去。
“偶尔歇歇,不碍的。”
戚言环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肩上:“白日里睡多了,夜里就该睡不着了。”
“那也无妨,夫人若是晚上睡不着,我陪你一起批阅公文就是了。”
戚言已闭起了眼睛,迷迷糊糊间,嘴上却是不停:“早前还是你说,今日就不办公务了,夜间理事,届时若遇疑难,要与主办的大臣相商,难道还专程遣人将他们从睡梦中喊起来么?”
闵煜失笑:“什么事能急成那样,非要当下议清?遇上疑难,押后再议便是,怎至于做那不让臣子睡觉的寡德之君?”
他轻手轻脚地将戚言放上床榻,托着她的头靠上竹枕。
戚言呼吸清浅,已然睡去。
闵煜望着她的睡颜,心中一片柔情。
俯身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又担心扰了她的安眠,堪堪停在上方寸许,眸间掩下忧思,最终只是替她盖好了被子。
戚言再醒来时,已天色近晚。
三花貍奴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床榻,正蜷在她枕边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