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子不高的年轻人走到鹦鹉面前,一把撕下了鹦鹉嘴上的胶带,连带着嘴边的胡渣一起,痛得他只能强咬后槽牙才能忍住不叫出声。他艰难地转过头,望向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6,河!”
鹦鹉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名字。
“真的很抱歉啊,前辈。”
6河满脸歉意地站在鹦鹉面前。
“混蛋,你想干什么?”
鹦鹉脸上青筋毕露,唾沫星子都从他的嘴里飞了出来。
6河继续保持着低眉顺眼的姿态:“是这样的前辈,我们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但估计你不会怎么配合,我们就只能用这种方式。请你见谅。”
“问我事情?”
鹦鹉冷笑着回应,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在晚上把老子叫出来然后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放老子走,狗娘养的崽子们!”
鹦鹉突然大吼一声,眼里的血丝几乎要突破眼眶,缠上6河的咽喉。
只是6河依然不动声色地低着头,静静等待他把狠话放完,知道他嘴里已经没有足够的污秽之词为止,他就像一个认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鹦鹉骂出了最后一句话,激动过度的他一股劲卸去,咬牙切齿地瞪着6河。
“说完了?”
6河依然不紧不慢地问道,不像一个刚刚绑架了两个人的匪徒,反而像饭店里低三下四的侍者。
鹦鹉的嘴角掀起了一丝诡异的角度,像是在挑衅对面的这个年轻人,问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6河慢慢向他走去。
他走的越近,鹦鹉心里的不安就更多一分。待他走到自己面前,不安已经转变为了恐惧,充斥着他的整个心脏。
6河站在他的面前,鹦鹉才现他的身材在同龄人里其实算得上高大,青涩和稚嫩似乎在自己不在的一瞬间褪去,留下一身的城府和深邃。到这时鹦鹉才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6河,根本不了解这个十多岁就敢混黑帮的少年。
但他的自尊并不允许自己向原来的手下求饶。
6河看着鹦鹉那张狼狈的脸,原来脸上常挂着的商业性的笑容逐渐褪去。他单手抓住鹦鹉的头,一记凶狠的膝击在还没等鹦鹉反应过来之时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一边的徐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何强倒是觉得有点惊悚,但他偷偷瞥了徐生一眼,觉得还是打起精神,不被他小看的好。
鹦鹉感觉自己体会到了一团面被师傅用擀面杖击打的感觉。
可还没等他出声求饶,自己又迎面受了一次膝击。
够了吧,够了吧,我的鼻梁快断了。
鹦鹉这么想时,他看到6河那张正在狞笑的脸。
砰。
鹦鹉的头被6河提在手里,鼻子还在往下滴着鼻血,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完全缓过神了来。
“说完了?”
6河清冷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鹦鹉的头上。他霎时甩开一切杂念,仓皇对6河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问题,你来回答,听清楚没有。”
鹦鹉把一口混着血沫的唾液咽了进去,怏怏点头。
6河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道:“别怪我,要不是咱们组长太小气,把往上走的路都给堵死了,我也不至于那么冒险。”
“九月十四日,有一辆车开到了组长办公的地方,几乎所有干部级的人都没有在场,只有你当时在场,对不对?”
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