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仁洲愣愣地“哦”
了一声,有些个问题他一直没问觉得不太礼貌,但一直没见秦济说过他的家庭又觉得不清不楚的,秦济回头看他欲言又止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拉过他跟自己肩并肩,说:“你要问什么?我爸妈呢?”
封仁洲点了点头,秦济笑着搂了搂他的腰,说:“很多年前去世了,旧房子我一直没卖,前些年强制拆迁后我才在这里买了房。”
封仁洲没多说什么,也没往下问,秦济也不说了,揽着他回到车上,把袋子放在后座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
汽车到达目的地后两人下车,秦济带他在小巷里左拐右拐,拐进一家糖水店里,那门框太矮他们两得弯腰才能进去,老板穿着人字拖翘着二郎腿坐在店里看港剧,见来人后喊了一句:“随便睇睇,自己啲吖。”
封仁洲听懂了大概意思,叫他们自己点,秦济应了一声,给封仁洲擦了擦凳子示意他坐,自己看也没看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又拿着纸巾搓了搓桌面。
小店布局简单,也只有四五张小桌子,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糖水照片,封仁洲摇着脑袋左看右看,秦济笑着问他:“你想食边个丫?”
封仁洲在秦济那学了几句粤语,听他这么问后用自己蹩脚的粤语吐出几个字:“母鸡吖。”
秦济被他逗得不行,旁边的老板都被他这塑料粤语逗得哈哈大笑,纠正道:“系唔知呀,大佬。”
封仁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低头默默重复了两遍,秦济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见的音量说:“同佢讲唔同地方口音唔同。”
封仁洲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表示没听懂,秦济自己转头给封仁洲鸣不平:“唔同地方口音唔同,生意做唔做,等会我哋走嘞!”
老板立马起身走了过来,“做做做。”
然后用普通话同封仁洲说话:“帅哥要喝点什么?”
封仁洲抬手指了指墙上那张花花绿绿的照片,坚持不懈地用自己匮乏的粤语词跟他交流:“呢个。”
老板这会儿不取笑他了,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赞扬道:“好标准啊大佬!”
封仁洲得意洋洋地朝秦济扬了扬下巴,秦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作为夸奖鼓励。
封仁洲点了碗芋泥芋圆西米露,芋泥绵软芋圆软弹,椰奶清爽夹了甜味。
九月底天气还是闷热,喝一碗冰糖水正好消暑,秦济点的是银耳百合,浓稠微甜,见封仁洲吃的挺香问了一句:“好喝吗?”
封仁洲咀嚼着软弹的芋圆,点点头,舀起一勺送到他面前,说:“你尝尝?”
秦济真的探头去吃,封仁洲坏心眼地手腕一转塞进了自己嘴里让秦济扑了个空,秦济没忍住笑了一声,缩回脑袋说:“够坏的啊。”
封仁洲抿开芋泥,厚重绵密,眯着眼睛一副得瑟的模样。
——
校庆迫在眉睫,他们自认为演出排练得还不错,封仁洲旋开杯盖喝了口茶,他额头一片薄汗,练习走位和歌曲挺费力的。
和他合唱的学长坐在他旁边给他递来一包纸巾,封仁洲接过道了句谢抽出一张展开糊在脸上一顿擦。
学长见他这粗鲁新奇的擦汗手法没忍住笑了笑,问:“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
封仁洲摆了摆手拒绝:“算了算了。”
学长有些失望地说:“好吧。”
等到校庆那天全体师生放假,礼堂已经布置好了,秦济来的挺早,给他发信息说到了,随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
封仁洲在后台化妆,化妆师拿着遮暇给他遮这段时间熬出来的黑眼圈,他底子好只用了粉底遮暇,最后用了色号浅的口红给他提气色。
封仁洲不大习惯嘴上有东西,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化妆师掰着他的脸叫他别乱动,随后拿眼线笔在他颧骨下方点了个痣。
跟他合唱的学长左眼下点了颗泪痣,封仁洲看着他脸上用眼线笔点出来的黑点愣了愣,起身给下一个演出者让位化妆。
秦济和其他学生坐在观众席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封仁洲没回信息估计在背歌词排练。
时间到达邀请函上的开始时间后,两位高挑明艳的主持人上场,随后欢迎校长演讲,学校的高阶领导一致词祝贺后开始表演节目。
艺术学院的节目各有千秋,不像他读书的时候的表演节目,都是相声小品唱歌跳舞,坐在观众席上都能看睡着了。
每个表演结束后观众席都鼓掌齐声叫好,大概因为都是音乐艺术同学,更懂得用叫好的方式给予舞台上的人最大的鼓励。
秦济翻了翻节目单,封仁洲的节目比较靠前,下下个节目就是了。
古筝演出完后是声乐专业的阿卡贝拉,纯人声歌曲难度极高,非常考验默契,高强度排练后呈现出最好的成果,目前为止观众喊声最大。
秦济紧张地搓了搓膝盖,睁大眼看着舞台等着节目结束,主持人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地走上台感谢上一场演出的表演者,欢迎下一场演出。
主持人下台后灯光全灭,随后窸窸窣窣地响一会儿,人手一张节目单都知道这个节目有封仁洲,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开始起哄叫喊。
前奏骤响,秦济太过专注被这一声吓了一跳,随后打下两盏灯照在舞台上。
两位演出者被灯光笼罩,封仁洲背对着观众席,他的头发又长了些,用一根小皮筋绑起小小的发揪。
封仁洲举起话筒凑到唇边用低音随着前奏哼旋律。
声音低沉性感,加上设备也好,声音收进话筒再由音响扩大,仿佛是在耳边哼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