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有些哭笑不得,她二伯比她爸年纪还大些,今年都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属于开着车行驶在路上、不知道哪个路口就会忽然听错导航提示转错方向的伟大存在,这让他开上高速走上三四个小时,阮萌萌都怕对方开过了琅州地界驶出省界。
可是她的反对无效,她爸和她二伯都觉得亲自跑这一趟很有必要,作为阮家老中青三代人里唯一的女孩,阮萌萌自出生起就备受瞩目,说是万千宠爱集一身都不为过,更别说眼下她生了这么大的病。
据说当时软萌萌的伯伯叔叔们听见她生病的消息时,几乎全体红了眼睛,个个回去后第一件事都是在自己的人际圈里打听谁家有过类似的情况,然后总结了一堆“前辈”
们的经验,和自己微薄的心意一起送到了阮齐康这儿。
阮萌萌的父辈们都是小镇上土生土长的居民,一辈子没怎么往外走过,也没赚过什么大钱,但这会儿知道她生病,个个都一万两万的送钱到了她家,只说是要给孩子治病出一份力。
作为一个三十二岁的大孩子,阮萌萌虽然想让各位长辈们不必再把自己当孩子,可又庆幸自己在他们眼里一直是个孩子。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钱是真不能收,可谁曾想到这会儿经济负担还没退回去,人情债又欠了一大笔。
阮萌萌早上刚起床,就收到自家妈妈发来的消息,三个人加起来快两百岁的夕阳自驾车队已经在路上了。
阮萌萌起身洗漱,准备尽早下去办理出院手续。眼下离过年只剩三天了,已经很少有入院的病人,大部分都在陆陆续续办理出院。阮萌萌摸清了这几天的形式,昨天便软磨硬泡着陆医生,让他下班前给自己写好了医嘱。
今早她就趁着其他病人还在等出院医嘱的时候,早早卡点下楼,在取号窗口打开的第一时间就走了过去。
一切都很顺利,阮萌萌交完了钱,顺着人群排队上了电梯,回到病房护士站后,将缴费回执给到接待前台,领她的出院药。
护士将一大袋药和一张清单交到她手里,阮萌萌直接在前台就将其打开,核对起其中药品。
毕竟她等会儿出院后就要直接回老家,如果少拿了药可不方便再回来取。
营养粉、补血药、维c片、消炎药、碳酸钙……咦?
阮萌萌愣了愣,没有看到止痛药。
她记得之前专门和陆时均提过这个事,当时他并未拒绝。
阮萌萌想了想,直接拎着袋子走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办公室在护士站后面,入目就是个不算大的正厅,一圈电脑沿着墙环形摆放,事属于规培生们的座位,房子中间则围着一圈桌子,是众人开会或接待病人及家属时用的,四个角落各有一扇门,进去则分属于四个教授团队的主治医师们。
阮萌萌走到门前,刚探了个头,里面挤成一圈的规培生们就看见了她,很快有人起身朝陆时均的小办公室跑去,探头说了几句,回头看向阮萌萌:“萌萌姐,陆师兄叫你进去。”
阮萌萌冲对方友好的笑了笑,道过谢,才走了进去。
小小的办公室里,陆时均和于淼面对面坐着,阮萌萌和于淼打了个招呼,自觉站到了陆时均旁边。
“怎么了?”
陆时均看了眼她手中的药,视线又移回电脑屏幕上,“有问题吗?”
“你好像忘了给我开止痛药,”
阮萌萌说,“万一我在家时梗阻发作,总得给我备点药吧。”
陆时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向阮萌萌,脸上依然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