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认定自己没有犯罪,就不会遮遮掩掩。”
周淮屿轻声说。
孙才文狡辩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出不去,如果说高个子探长像猎犬一般不放过他字里行间的蛛丝马迹,那么新来的这个探长就好比锁定猎物的猫头鹰,周淮屿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像是能将他装腔作势的皮囊逐一分解,直直地看进灵魂深处的卑鄙。
“谢淑芬家里除了门是开着的,还有什么异样吗?”
纪洛宸把文件央合上,“说说吧,具体看到了些什么。”
“异样嘛好像也没有,”
孙才文被收拾了一顿配合多了,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你们也知道,我刚推门进去那会儿天还蒙蒙亮呢,就也没注意脚下,还踢到个瓶子来着…”
“空瓶?”
“可能是半…半空?”
孙才文犹豫不决,大概是真不记得了,“我还以为那老娘们喝醉了酒搁地上装死呢,就踹了她两脚,她也没醒……”
孙才文越说越没底气,似乎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缺德,偷偷看了周淮屿一眼,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因为没有尊老爱幼又罪加一等。
“继续。”
纪洛宸的手在文件夹上拍了拍,孙才文对那个文件夹里的内容担心得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贪小便宜……”
孙才文打定了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罪认下,“我当时想着反正她也还没醒来,就开了个手机灯,正好看到墙角边还有两瓶白酒,就摸过去把那两瓶顺走了…其他东西我是真没动啊!她家也没什么东西,空荡荡的……”
“我回到家里原本想睡个回笼觉的,眼睛一闭全是那老娘们趴地上的样子,我的娘哎,给我吓糊涂了!”
“就我一开始踢的那两脚吧,感觉她硬邦邦的,越琢磨越不对劲,”
孙才文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后怕的表情,“我就又去她家看了一眼,那会儿天已经亮了,大概八点多吧,我出门的时候看过时间,不然黑灯瞎火的我也不敢再过去……”
纪洛宸看着孙才文若有所思,孙才文的表情变化很精彩,如果不是在询问室,那他在村里的老太太茶会话一定很吃香。
他那些有感而发的吹胡子瞪眼,连眉毛跳动都充满了戏剧性,这并不是特意训练而来的,而是他在表达真情实感的时候与生俱来的表情变化。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就知道了嘛,我直接给报案了。”
周淮屿想了想:“你对三里河村很熟悉吧,黑灯瞎火闲逛都能逛进一家门没关好的。”
?
孙才文一愣,立马摆手。
“我就住谢淑芬前面那一排,挺近的!您这话说的……平时我可真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啊!”
“那么她家有什么动静你也能听见吧?”
纪洛宸略过他后半句话,盯紧了前面的线索。
“能能能!”
孙才文点头如捣蒜,“哦对了,昨天晚上她家动静可大了!好像是砸了东西还是啥的,乒乒乓乓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不然也不至于今天一大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