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大雪,雪布满了谢府庭院的一切事物,也掩盖了外面的讨论声。
雪压落了庭院中种植的常青树的枝叶,雪一落下绿色的松叶露了出来,在白色的茫茫大雪中是一缕独得之见。
谢时桉望着谢家祠堂,刚入眼帘就被它的磅礴恢宏的庄严气势震撼,门口伫立的两根粗壮的黑色柱子上雕刻着两只黑金色长龙相互对望。
谢世祠堂采用三进三天井,抬梁式结构,通体灰墙琉璃瓦,围绕着祠堂的灰色砌墙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竹子、青松、荷花,门楼两侧设有塔楼,正中一进为前殿。
谢时桉踏过黑色的门槛,走向前殿内,前殿内无雪,里面两侧墙内边雕刻的是游龙戏珠和凤凰,房顶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龙头含珠。
穿过长廊,再往里走是二进中殿,中殿墙上悬挂着的都是上好的水墨画,再往前走可以看见后进大殿。
过小桥,此处无遮挡,头顶已经下起鹅毛大雪。
一旁的丫鬟小琴赶紧为谢时桉撑起一把油纸伞。
谢家几个长辈正坐在里面等待着谢时桉的到来。
因为谢时桉的身份尴尬,谢家到场的人也就三三两两。
谢时桉前脚刚踏进过去就听到了柳渃婷尖酸刻薄的话语,“呦呦呦,还真长的和他娘一样,要是个女的估计勾人比他娘还要厉害。”
柳渃婷是谢老三的妻子,嗓门大,周围的坐着的人都皱眉看着她,再加上她的脸圆眼小嘴唇薄,笑起来十分的刻薄之像。
谢辉泽用手肘撞了下柳渃婷,她也不傻,虽然脸上不乐意但是看形式不对赶紧打圆场。
“哎呀,我就是性子,我这人就是太爱说实话,实话就是不好听的,叫…时桉是吧,叔母给你开玩笑呢,出了那样的事情,叔母只是给莞珠她打抱不平……”
谢辉泽恨铁不成钢,气愤的盯着柳渃婷,“这时候你提那件事情干什么。”
柳渃婷得意的看着谢时桉然后没有再继续多嘴了。
谢老太爷用力的将手里的拐杖敲在地上,脸上的面色越发都难看,“吵什么吵?当我不存在!?”
谢家老二谢千秋赶紧向前一步跪在谢老太爷跟前,“父亲,一切都是儿子造下的孽,求您求在坐的各位给千秋一个面子,时桉终究是我们谢家人,皖珠是我对不起她,可是时桉是无辜的。”
谢千秋微微转头看见谢时桉没跪以为他吓傻了,抬手扯住了他白色的衣袖。
谢时桉未动,良久大殿内一片寂静。
谢云端握着木凳的手更加紧了。
此刻箫君彻已经走过二殿来到了正殿,即使他们的距离很远,但是谢时桉一个背影他就知道是他。
谢家是百年剑仙门第家族,世代传承谢家独门剑谱,到这五十六代传到了谢老大谢宗梁,
谢老太爷谢宗梁有六个儿子,其中五个都已成家,谢家无一人在剑术上是露露无名之辈,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自己有着自己的一套剑术。
谢家剑法残月醉三千只谢宗梁传承给了长子谢太行,只是自从八年前他就了无音讯,从世间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
子孙有六男子八女子,年纪最大的已经15岁,最小的才刚满月。
如今又多了个谢时桉,谢家众人各怀鬼胎,心里都打着一把算盘。
这谢时桉这时候回来谢家人觉得无疑是要来争夺这谢家的一杯羹罢了,在坐的看似表面和气其实根本不待见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刚才凝重的气氛被急匆匆跑来的许无忧打乱了,所有人此刻都被许无忧吸引了视线。
“这么回事啊,我们谢家议事怎么突然闯入个不速之客啊?!当我们谢家是菜市场?!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面进?”
柳渃婷扯着大嗓门指着进来的许无忧说到。
她这话一出不仅把正殿里面的谢时桉讽刺了一遍,又把正殿门外的许无忧讽刺一遍。
柳渃婷看见门口的侍卫和家丁来又趾高气扬的指着许无忧他们说着,“快点把这种闲杂人等带下去,你们都傻站着干嘛。”
柳渃婷嚣张跋扈惯了,平常不是来谢家,有分东西讨好处之类的才来,要不然她都不愿意来,自然是不认识许无忧这个人。
许无忧的随从都蒙圈了,这些家丁侍卫是不是要赶少爷啊,脸上惊恐的对着拿着长棍子围上来的家丁和侍卫颤颤巍巍的说到,“你…你们做什么!不可以动我家少爷。”
谢老太爷的媳妇林豫也是许久没见到这个这个孙子了,但是看他的眉眼有几分像谢老太爷兄弟的大儿子。
林豫如今已是花甲之年,须发并未皆白,在黑发里只有少许的白色发丝,脸上也只有眼尾有一两条皱纹,许是保养的好,让人一丝都看不出来她已经六十有三,依旧是满脸红光鹤发童颜。
林豫招手,“你是无忧吧,上一次见你才这么点大,没想到现在都已经成为如此俊朗的小伙子了。”
见谢老太这样和许无忧说话,他身边咄咄逼人的家丁侍卫赶紧退了出去。
许无忧的随从见是谢老太说话也纷纷跪拜后退出谢家祠堂。
许无忧原本是谢老太爷的四弟谢魏桥最小的儿子所生,但是谢司藤和其他谢家孩子不同,天生喜欢经商,没有像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一样娶一个世家习武的女子而是和京城三公主结婚。
谢司藤特别爱公主,两人育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谢司藤不顾谢家的反对将小儿子谢无忧改名为公主的姓,于是就有了许无忧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