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公里外的陈家,“垃圾堆里”
的陈宿西打了个喷嚏。
袁父叹气。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他做父亲的,和女儿处成这样,着实该反思。他小心翼翼撑起半边身子,目光定在这个女儿身上:“真这么不待见爸爸吗?平时电话也没一个。”
人在有病痛的时候情绪也跟着脆弱,袁父平时哪会说这样的话,每天只会等着下班回去吃妻子做的大餐。可这么多年过来,他确实不论风雨都会按时回家吃饭。
袁青梨说不上多不待见或多讨厌他,她只是会本能地害怕,害怕自己对这样的生活习以为常,麻木且无动于衷。除了她自己,她不妄想改变任何。
她帮着父亲调整好病床,让他能完全平躺下来,思考两秒,还是伸手把他身上的被子掖好。
“你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吗?”
袁青梨说:“话费很贵。”
这算得上父女两人最大的共同点。
袁父听了,却笑起来,忙说:“不贵不贵,我打,我给你打。”
一激动就容易牵动身体的疼痛,袁父抚着腰,又痛又开心。
袁青梨眼神压制他,直起身来:“睡吧。”
这回他没被震慑到,年近五十的男人躺在病床上笑得像个孩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一会儿,他才敛起笑意,又说:“猪腰子挺好吃的。”
“嗯。”
袁青梨在床边坐了下来。
姐妹俩在医院待到了晚上,让袁母在家睡了个舒服的午觉。病房的陪护床只有小小一张,自然是住不下这么多人,只会碍事。因此袁母一过来,袁青梨就带着妹妹先回去了。
袁青梨有一阵子没爬过顶楼,终于爬到自家门前的时候差点喘不上气来,反观袁青禾,衣服书本塞了一背包,此时竟然脸不红气不喘。
“袁青梨,你太弱了吧!”
少女的声音清脆灵动,响彻在楼梯间。
袁青梨扶着墙,本就酸痛的两条腿快要瘫软,心里把陈宿西骂了一万遍。
袁青禾拿着钥匙开门,老式的门锁缺油,钥匙插进去后得用力转,开了防盗门还有一层木门,就在袁青禾慢吞吞开门的时候,袁青梨收到了陈宿西的消息。
“我一会儿回去,顺路载你?”
类似的话他说过很多,以前袁青梨在商场做暑期工,他也经常会顺路载她。他们不管在老城区还是新城区都住得很近,可其实也说不上“顺便”
。沿路先是他家,再到她的家,他的顺路是倒着开一段再重新启程。
门终于打开,袁青梨摁灭手机,一时没回信。家里还是老样子,袁青梨换了鞋进门,越过客厅回房间,直挺挺躺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