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眉並不意外,也不覺被看輕,即便真是看輕又如何,她不在乎。
何況,她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從上次聊到書生,他就開始莫名其妙地與她鬧彆扭。
那日,6遲倒是沒有繼續做出更出格的舉動,無非圈住她冷冷盯著不讓她跑,她硬著頭皮說了句「他怎如此」,6遲才放開她。
她就是不明白,他那句詆毀書生品性的話有何特別用意。
或許書生曾對她是有一絲情愫,但既然那個當口他能忍住了沒動她,不也勉強算是君子嘛。
明明是同個人,6遲怎的在與自己置氣,生怕她不討厭書生似的。
多想了想,蘇輕眉旋即懂了,他視那段回憶為恥,聽她誇讚心裡不痛快。哎,誰摸得透他的心思,早知她就不夸書生了,虧她還以為,左右都是6遲,說兩句好聽的能順他的意不再折騰。
辛辛苦苦出去見他一場,到最後房契也沒成功還掉。
「小姐,房契咱就帶著嗎?」
「嗯,放著不用就是。」
「噢。」
雖說不用,蘇輕眉也得6遲提醒,決定在督院街買一處別的住所,那裡地價貴,她身上田契暫時無法折現銀,這般花銷法很快就見底,是以等到京後得修書一封,看孟叔能不能幫她偷偷拿到田產的收賃。
艙門外驀地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綠桃跑去撩起窗口一條縫,看到是船家,「船師傅,有事嗎?」
「小姐,您們認識世子爺的吧?」
蘇輕眉聽到這句,緩步走近,示意綠桃打開門,問道:「怎麼了?」
樸實老船家從身後拿出一隻半大鐵盒,犯難道:「小姐,我媳婦打掃船艙,看到世子遺留在房中的盒子,我們也不敢打開看,又不敢扔,眼下世子都走了,要我這怎麼辦。」
蘇輕眉忖道:「你可以送到國公府的。」
船家猛地搖頭晃腦:「別,別,小人不敢!」
這種大人物的東西誰敢擔責,萬一送達臨了說缺漏,講不清楚就是沒命的事啊。
商船是沈家的,這些船夫也是沈家的僕從,蘇輕眉見他們快哭出來的可憐樣,看在沈伯母的份上無意教他們繼續為難,「好,你放這,我會讓人送去國公府。」
6遲的可怕,不會對付瑣事,這些船家真是想的太多。
「謝過小姐!」
船夫像是扔掉個燙手山芋,將盒子拿到蘇輕眉面前,他一激動,盒蓋子沒蓋好滑到地上,露出裡面居然是大小不一的刻刀和雕刻精美的玩偶小件,沒染上色,約莫是練手用。
這種私藏的玩,說貴重可以無比貴重,說無用,外人看起來也挺無用的。
蘇輕眉不記得6遲喜歡雕刻,當然前世那三年,他回來次數都有限,她哪裡會在意他真正的喜好呢。
「綠桃,讓李焱把這些都帶上,我們要下船了。」等安置好,再並著房契一道送回6遲那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