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来,似乎每次与沈玉竹发生争执都是因为他做出了在对方看来很危险的事。
就像上一次他打算只带着一队人马前往东夷,沈玉竹就因此跟他大吵一架。
……
年轻的北狄首领苦恼地将脚边石子踢飞,可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在战场上,他靠不顾生死的厮杀和没有退路的骁勇硬生生撕开一条生路。
他的刀尖一往无前。
拓跋苍木又将第二块石子踢飞,可是殿下似乎不喜欢这样。
拓跋苍木尚且不懂何为甜蜜的负担,想到沈玉竹,他只觉心脏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裹住。
他的脖子上就像是有了圈无形的线,线的另一端在沈玉竹的手中。
他不再横冲直撞,而是有了束缚。
拓跋苍木听见树上传来的鸟鸣,抬头看时,一只鸟雀正飞回它的巢。
从未有过“家”
的拓跋苍木下意识摇了摇头,不,那不是什么束缚。
也许该说,那是他的归处。
昨夜重新入睡的时候太晚,沈玉竹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他有些着急,“你们怎么不叫我早些起来?”
拓跋苍木是不想,黄行远是不敢。
“没事,还有几日,我们已经在东夷,有什么可着急的。”
拓跋苍木熟练地为沈玉竹束发。
原本最初只是帮沈玉竹束发,后来拓跋苍木就自觉地承担起了帮他洗漱和穿衣服的责任。
照顾沈玉竹、看到对方依赖他的模样会让拓跋苍木感到心情愉悦。
沈玉竹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看他干劲十足就由着他去了。
束好发后拓跋苍木打量了几眼觉得不满意,“等等,我再松开重新束一下。”
沈玉竹嫌麻烦,“就这样吧,没事。”
“很快就好。”
拓跋苍木拒绝,他的殿下就是要被他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才好。
黄行远站在屋子里看着这一幕暗自在心里感叹,其实大家都知道和亲是怎么回事,被和亲到部落的公主皇子大多都只有被欺负的份。
而沈玉竹在北狄部落受到的尊重和爱戴,又何尝不是因为拓跋苍木对他重视的态度。
想到今早拓跋苍木问他的那个问题,黄行远老神在在地想,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们一行人沿着村落来到东夷内部。
越往里走,东夷倒是有了几分部落的样子来。
街上有巡逻的侍卫,百姓的房屋也还算完善。
“为何这里和外面的村落差距这么大?”
沈玉竹疑惑地看着四周在街上散步的百姓。
黄行远也奇怪,“曾经我也来过这边,分明记得和外面村落差不多,难道是因为新任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