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苍木的神情一瞬间恢复如常,他扯了扯唇角,“殿下这点力道能拽疼什么?”
拓跋苍木说得轻松,但沈玉竹还是将他那瞬间不自然的反应放在了心上。
他知道拓跋苍木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心思最是细腻。
难道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吗?想到陈泽,沈玉竹轻叹口气。
“陈泽怪他自己不够谨慎,但又哪能事事皆如他所料。”
沈玉竹想到受伤的东夷百姓还有那位死去的老人,“……那些人滥杀无辜,实在是丧心病狂,根本就没有将人命放在眼里。”
陈泽也没有想到会伤及无辜。
沈玉竹敛下眉眼。
其实拓跋苍木虽总对陈泽颇有微词,但在沈玉竹看来,这两人真的很像。
同样的固执,又同样坚信着己念,也总是认为那些危险的事都能自己担着。
殊不知身为所属领地之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与领土内的百姓息息相关,祸福相依。
思即此,沈玉竹认为他应该和拓跋苍木好好谈谈。
一直以来,涉及到拓跋苍木性命安危的事,他总是与对方急眼发生争吵,而争吵却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客栈,拓跋苍木今日打斗过,外衣蹭上了血污,他进门就脱下外袍,露出健壮的上身。
沈玉竹刚开始还会对拓跋苍木不穿里衣而震惊,现在早已习以为常,不过还是会尽量避开不看。
拓跋苍木不知礼数、衣衫不整也就罢了,他可不会乱看。
沈玉竹心里想着事,走路的时候没注意到屋子里的板凳,撞到后差点摔倒时被拓跋苍木一把拽住了手腕。
“咔擦。”
细微的骨节错位声响起。
“……”
沈玉竹看着自己明显弯曲的手腕,站稳后气得将拓跋苍木一把推开。
拓跋苍木慌乱补救,“抱歉,情急之下没有注意力道,我来给你接上。”
接骨时沈玉竹用手掩面,将被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都藏在袖间。
这野蛮人就不能轻一些吗!
看到手中泛青的手腕,拓跋苍木自责得不行,他知道这是因为方才见血杀人了的缘故,他现在兴奋得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就连看到沈玉竹白皙的肌肤上被他留下的淤青的指印时,除了内疚,也有另一种更无法言喻的情绪蔓延,侵蚀着他的神志。
沈玉竹疼劲儿过了后才将袖子挪开,看见这人捧着他的手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样子又傻又呆。
“好了,我已经没事了。”
沈玉竹抽回手,拓跋苍木抬头时,他察觉到这人眼睛又有些发红。
沈玉竹心里一惊,连忙凑近捧着他的脸颊仔细查看,“怎么了,头又疼了吗?”
再近一点,两人的鼻尖就能蹭上了。
拓跋苍木脑中出现这一念头后身形一动,细腻的摩擦触感从鼻尖传来,仿佛带着电流。